悠悠風花雪夜——夏天(續)

youyuan

人妻熟婦

賀蘭越來越覺得,這些日子來對男人的慾望,多的是心理上的,就像現在,身體感受著他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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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悠悠風花雪夜——夏天(續) by youyuan

2018-8-19 06:01

壹 二、三。兩只手掌向上,易文手掌向下,輸。
  選第壹還是第二?賀蘭頷首微笑問。
  不說二話,仰頭灌了壹氣。
  這是有規則的,半罐。
  繼續,壹、二、三後,結果同上。
  繼續,壹只易拉罐搞定。
  再開壹罐,再來,他說。
  還是易文輸。
  有點氣不過,似乎有貓膩嫌疑,不過沒有證據,不好胡說,啤酒很冰涼,兩三分鐘已經壹罐下肚,有點稍稍的畏懼,於是怯怯地提問:第二選擇是什麽問題?要選第二?賀蘭問的很認真。
  估計有點難度,易文知難退卻:還是喝酒,仰脖子再消滅壹半。
  再來,這回是亮。
  第二吧,他沒等提問便悶悶地說。
  賀蘭有點意外,頓了頓,朝易文:老公,還想抽煙。
  見鬼了,第壹次抽煙就上癮?抽出煙,點上,把煙缸壹起遞給她。
  賀蘭咂了壹口,看了兩人壹眼,壹字壹句地:今天擺明了,每個人心裏都不舒服,心裏怎麽想?暈死,兩人估計誰也沒想到她出這怪招。
  他尷尬地楞在那好壹陣,搖搖啤酒:喝酒。
  不行,已經選擇反悔,得喝整瓶。
  問題太艱難,輸家根本不討價還價,瞬間把壹罐給報銷了。
  有點意思,易文,心裏幸災樂禍地想,不過吃不準下壹個是誰,有些恐懼起來。
  接著是易文,他知趣,結果壹出,沒二話乖乖地整了半罐先。
  賀蘭譏諷地?二人壹眼:看來願意說真話的人還是稀少,難怪人家說這社會誠信度有危機。
  臭丫頭,這哪跟哪啊?人家原意喝妳管吶?對不?易文無賴地去扯亮做同盟。
  他呵呵地笑,不作答。
  繼續。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這壹次,手心朝上的輸家結結實實地落在賀蘭身上,兩個常輸將軍精神壹振,端坐起來。
  我選二,她說。
  文、亮二人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各懷疑問,可在賀蘭熱辣焦灼的目光逼視下卻都有些訕訕。
  行,丫頭打頭陣,接著誰都不許再打哈哈騙酒喝,必須真心話,把肚裏的蟲蟲蛐蛐都給倒出來。
  易文說。
  妳說還是我說?賀蘭略帶譏諷地嘲笑。
  呵呵,臭丫頭,拽死了妳?好領導先說。
  可能是,可能是熟不拘禮,其實要我壹本正經地說下面的話其實挺沒勁的,她瞥了易文壹眼,其實,不用說,今天的不高興,源頭不用說肯定在我。
  她捏了壹把易文的手,小心地把他指尖的煙拿過來,咂了壹口。
  易文盯著老婆,奇異地欣賞著她吞吐的姿勢,她慢吞吞的話讓他有點心急,但她壹下把事情攬過去的開篇,讓他有點慚愧,吐了口長氣,身體退後靠在後面小櫃子上等著她下面的話。
  賀蘭低眉,未幹帶潮濕的發絲落下,遮住了半張臉,加上屋裏的光線有些暗淡,她的神色帶著絲神密。
  女人和男人的區別吧,有些事情沒細想……
  對不起,老公。
  亮忽然挺直身體,哼哼道:不……
  這不是……
  這都是我的事,唉,我的事。
  妳怎麽也來了?剛才妳們怎麽都不說?賀蘭仰起臉,亮嚇了壹跳,因為他看見她眼眶裏有東西壹閃壹閃地眨巴,眼看就有滾出來……其實,老公——她又去握他的手。
  其實,咱們已經很不容易了是嗎?特別是妳,給我、我們的包容很多,實在是太多了。
  誰不知道呢?是我不知道,還是……
  他不知道?壹直來好多地方沒顧及妳的感受,除了覺得因為事情是妳引發的這個原因之外,還有就是壹直把妳當成依靠,覺得妳就像壹個兄長,我們怎麽任性壹些,自私壹些,妳都會……都能承受,沒有想到,妳也會有承受不住的時候,對不起……終於,賀蘭任淚水順著面頰流下來了……在光潔的面頰灑下壹行晶瑩……不過,看著妳不開心的樣子,我心裏卻很高興,真的,因為我發現妳心疼了,終於表現出來了,壹直來,妳隱藏的很深呢,甚至壹度蒙蔽了我,為了我的快樂,妳對我說,其實,這樣壹方面也滿足了妳另類的快感,其實,我知道……那只是壹種說詞,更多的真是因為我了,情感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在山上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雖然,和筱雅姐再壹起了,可是,我看到妳的心……壹直圍著我轉,真有這感覺。
  好了好了,臭丫頭,至於嘛,來勁了還?長篇大論起來了,好了不說了。
  易文有些如坐針氈起來,賀蘭的話說的入心入肺的,越是這樣,反顯的自己小家子氣了,心裏有些忿忿然的開心,這臭丫頭,算有壹手,真有壹手,壹下子反手耙子掃過來,弄得自己既顯高尚,還無法再反駁。
  讓我說完嗎,誰叫妳們光喝酒不說話的?機會不都妳們先的嗎?不是啊丫頭,其實事情真沒妳說的那麽個勁,起碼沒妳掰的那麽嚴重,酸裏吧唧的是有的,可是,至於妳這麽掰我嗎?易文,尷尬加紅臉辯解。
  行了,臭老公,誰都不是三歲小孩,妳說的話妳自己都不信,還不如不說,好了,就放過妳吧,不說妳了。
  怎麽變成放過我了?妳壹不留神爬那麽高幹嘛?易文蹙眉裝出付受冤的模樣。
  其實是因為今天想和妳說點事,然後……
  這麽個原始森林壹樣的地方,把人……
  帶回原始社會去了吧……
  確實太放肆了……
  她轉而對亮低低地說。
  其實,今天想和妳說的是,妳們出去的這十多天,我壹直在想壹件事:那就是如果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這層關系導致了妳壹直這樣壹個人孤身自守——也許我這麽考慮妳的理由可能是自我感覺太牽強了,但是要是有壹點點這樣的原因,耽誤了妳這麽多年,實在是不應該也說不過去的,所以,壹直想著妳們回來就要和妳說這事,這完全是真話,就是在吃飯的時候都在想怎麽和妳張口。
  以前也說過這事,但是都被妳扯開了。
  賀蘭說到這的時候,想起前段時間,亮夜不歸宿的時候,還曾對他當面發泄過抱怨,眼下這麽說道他,實在是有些無賴,可是,起碼眼下說的每個字應該是她自己內心所想。
  還有壹個原因就是,緣分真的到了,是不應該推開的,我也到筱雅姐那裏了解過,那個醫生人品、性格脾氣都堪稱極佳,按現在的狀況,妳們之間,從常理說應該是妳圍著她打轉才是,可是相反倒被妳弄得吱吱咯咯耽誤了,實在沒理由,聽說給她說道對象的,博士生、副院長級別的甚至政府部門的當權人物都有,但人家還被妳這麽忽悠著打轉,實在是沒道理。
  說道最後,就是壹個意思:要是我們之間幹擾了妳的心思,那絕對是罪過,必須是快刀斬亂麻……她說到這,眼睛直白地看著易文。
  對了,臭小子,是這回事嗎?
  怎麽這矛頭都轉我這來了啊。
  亮唧唧歪歪地叫屈起來。
  沒有,其實倒不是因為今天臭老公小心眼發作我才這麽說,應該說是,想和妳攤開認真說之前……來次最後的瘋狂吧,所以就……由著性子放肆了。
  賀蘭說著,臉紅起來,眼睛低眉順眼地?了易文壹眼,目光的確含著歉意、愧疚……呵呵老婆說的好,其實我有辦法,很簡單,只要咱們把他趕出去,讓他到街上流浪幾天,來咱家也不開門,來回折騰幾次,他就老實了,乖乖上醫院當上門女婿去了。
  易文伸手拽賀蘭,她壹下沒坐穩被他扯過去倒在他懷裏,紅了臉掙脫,訕訕地嗔啐壹句,坐起梳理壹頭亂發。
  呵呵,怎麽著俺還是外人吶,亮苦笑著,把賀蘭的啤酒比劃了壹下:妳的這圈夠值錢的,擺了這麽長時間龍門陣,繼續。
  手心手背,還是賀蘭。
  她繼續:已經很不容易了,不是緣分兩字可以概括了,作為女人……妳們倆我都要感謝。
  易文挪耶著打趣:噓,真是……
  女流氓。
  討厭啊!賀蘭伸手打他壹下。
  說完了,她不理他,壹下想不到說什麽了,權當壹個過場。
  繼續。
  下面是易文。
  他裝模做樣地準備舉罐喝酒,賀蘭驚訝地要搶奪時,他笑嘻嘻地把杯子放下,咳了兩聲,開始大放厥詞:其實呢,本人今天,沒妳們想的那麽小雞肚腸,壹貫不是,這麽些年來妳們作奸犯科已經堪稱不計其數了,俺什麽時候發表過不滿嗎?沒有嘛是不是?雖然,不滿不可能沒有,可是,我敢發表嗎?不敢嘛,是不是?賀蘭聽著他瞎掰,笑著要去打他,被他閃過,坐到她對面,繼續:可是今天,他裝模作樣地看看手機,x年x月x日,妳們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亦是俺十數年來壹直做夢都想的壯舉,被妳們搶先了,在這麽個不平凡的日子,在這麽個不平凡的動物園裏,對了,這動物園就是臭小子處心積慮不知道從何途徑知道這麽個地方的,反正動機絕對的不純,因為大家看,俺回這城市已經快四年了,都不知道有這麽個地方,他流浪的那麽多年,憑什麽?憑什麽壹回來就知道有這麽個動物世界?賀蘭壹時間笑的東倒西歪,根本顧不上去打他了,只是喘息間替他辯解:真不講理,妳沒看外面告示,這裏是上月才裝修的?這算理由嗎?大家想想,他這次回來,真正在本市有幾天時間?怎麽就對這樣的地方這樣的角落了若指掌呢?還有,我發現,進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那箱易拉罐,我還想呢,住酒店住多了,還沒壹個酒店啤酒整箱擺房間裏的,這不是早有所謀準備罐倒別人?討厭討厭,賀蘭腳在被子裏伸過去踢他,光溜溜的腿腳和他還有他纏在壹塊……好好,既然不想聽,那就算過了,再來。
  繼續。
  雖然易文這麽喊著,可是賀蘭卻沒有像剛才似的立即響應,她壹猶豫,亮也沒伸手,於是便有點點的冷場下來,只是賀蘭還不住地抿著嘴笑,忍不住時繼續推打或踢易文壹腳。
  沒剛才那麽別扭了,易文自己心裏也緩過來壹些,細細回想自己今晚的反應的確有些小題大做,雖說已經這麽多年了,其實真正在壹起的時候少之又少,如果說是彼此關系已如家人,那麽這種情感其實只在思念與平時的電話之中了,還算是這次在壹起的時間長壹些了吧,也還只是兩個來月的光景,照著臭小子的性格,要是醫生這邊不成,沒準又混到天涯海角壹過數年,下次要再見面也不知猴年馬月,僅僅是因為剛才那點事,如果要比照恐怕心理的不適當年在深圳的第壹次要更甚壹些,可即便當年也不至於這樣的反應啊,今天如何就?是不是作為壹個男人的弊病還是根深蒂固?如此的矯情起來?這樣想著,倒是他自己尷尷尬尬起來。
  亮這裏呢,拘束尚在,心裏的感覺今天像是做了次小偷而且被人贓俱獲,不說易文的情緒明顯有變化,他自己也在易文進來後有大夢初醒般的感覺,對自己所謂有些醉酒之中的感覺,現在醒來,實在是有些不齒,勝過兄弟的情意被自己弄得有些客氣當福氣的味道了,雖則易文情緒看上去逐漸恢復,已經看不出什麽,但其實就如壹張紙,撕開了要恢復原樣肯定是不可能的,心裏的滋味他未經身受,但不難想像。
  賀蘭這時起來,走到門邊開門出去了,外面燈光照進來,亮了不少。
  傻楞什麽呢?易文問。
  我……
  我我我什麽?妳也來勁了不是?真要來勁,妳幾年前幹嘛來著?就不該壹腳踩進來,壹腳濕和兩腳濕有區別嗎?呵呵,什麽跟什麽啊?亮笑起來。
  奶奶的,裝蒜,妳不知道我說什麽?易文惱火,抽出根煙,做了個丟給他的姿勢,他來接卻沒給他,呵呵笑著自己叼上,用火機點著,才又抽了壹根給他。
  是突然了些,把我給嚇著了,其實是臭丫頭願打願挨,有什麽好說呵呵……感覺是不太壹樣呵?易文這麽說的時候真有點流氓,他自己也覺得,讓亮也覺得。
  開水馬上開了,妳們要什麽?紅茶綠茶還是咖啡?賀蘭在外面喊。
  兩人都要了綠茶。
  賀蘭走到門邊,依在門框,斜靠著從裏面看上去光感很好,松垮垮的浴衣也沒遮住美好的曲線,特別是臉頰至脖頸的線條襯著外側的燈光柔柔的,特別吸引目光。
  說什麽呢?就聽妳壞笑了。
  她對易文說。
  沒什麽,只是說小子現在升級了,完全扯平了,俺再也沒啥優越感可談了,唉。
  什麽意思啊?不懂。
  於是兩人壹起壞笑。
  賀蘭終於明白過來,撿起腳下的幾個靠墊狠狠地朝他們扔過去,嘴裏罵道:
  流氓,下流胚……
  柔軟的靠墊自然懲罰不了誰,倒是把自己弄的秀發散亂,浴衣也敞開壹角,特別是因為站在明暗交錯的地方,神色嬌嗔,別有壹番嫵媚誘惑。
  易文在被下踢了亮壹腳,他轉過看他,易文向他使者眼色,亮咧嘴笑笑,他裝糊塗,沒有反應,他又踢了壹腳,算了吧,亮說。
  臭小子,裝什麽蒜?他低低地吼道。
  亮似多個不情願似地站起來,這時候,賀蘭靠墊枕頭的扔的氣喘噓噓,站在那裏喘氣,根本沒想到亮會湊過來,沒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在亮懷中……依著賀蘭的打算,準備泡壹壺茶,讓每個人都清醒壹些,既然自己已經把話說開,就準備乘熱打鐵,看是否能讓亮起碼表個態,關於和醫生的關系,特別是自己的心裏好似過了壹道坎變得豁達很多後她壹直在想用什麽樣的方式能使這頭倔牛能定下性來。
  男人只有有了女人後才會定性,這話肯定是真理。
  可是沒想到,就出去這麽壹小會,裏面的情況卻發生突變,在被亮生生掠入懷中以後,她楞神片刻才開始掙紮:討厭哦,我在外面泡茶呢,正要和妳們說正經的呢。
  呵呵,什麽正經的?易文在那邊幸災樂禍地扇風:小子說剛才被我壹嚇,渾身血脈不暢,再不疏通要憋死了呢。
  神經病,她罵道,可是只能在腦子裏罵了,因為亮的雙唇已經整個地封住了她……她放棄了掙紮以後,親吻顯得愈加纏綿,纏綿的有些怪異,因為,雖然和亮也親吻,但是有亮在場,這行為基本沒有,好像註定接吻就是更深壹層的交融,甚至超過了純性的過程,所以壹直避免在易文前面做這個,可是眼下這家夥如此的大膽放肆,分明得到了某人的指使了,這樣的想法加上他壹改此前的萎靡不正帶來的變化,還有不安分的觸摸,很快讓賀蘭迷亂起來。
  可即便這樣,她還保持了最後的壹點羞恥心,她擡腿用腳將門合攏,屋內光線頓時只剩下屋頂暗淡的幾刻星星般的燈珠閃著熒熒的微光,這樣使那個躲在榻榻米壹角的觀眾視覺效果大打折扣。
  不過,顯而易見地,她的熱情便隨著光線減弱呈反比如癡如醉起來……易文的表情在昏暗之中看上去很嚴肅,不似平時遮遮掩掩地避開他們,此時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就這麽盯著賀蘭從矜持到放開……
  記得哪裏看到過這樣壹句話:女人下面的接觸更關乎性,上面的吻卻更關乎情,雖則不算絕對,但肯定有壹定道理,在落入亮懷抱的瞬間,賀蘭扭捏的同時還在想的是這件事,算是下了決心:過了今夜,就再也不越雷池壹步,本來出去泡茶就準備靜下心來宣布這個決定的,從此了斷這層關系,開始新的生活,當然新的意義更多的是呈現在亮的身上,他應該和女博士開始新的生活。
  但是裏屋的變化就是如此之快,而且,落入他懷中壹個不算溫柔的吻,就擊碎了她。
  的確在易文的前面不會有此類的纏綿。
  如果說在易文面前的交媾袒露了性,那麽纏綿的吻就暴露了更多的情。
  她不想這樣,有些東西是需要埋在心底的,況且有些在癡迷時說的話,都不可以當真的,盡管如酒話、醉話,真實但就是不能當真。
  開始時,腦海裏是如此理智,如此清晰,但很快被再次湧上的情慾擊碎,可憐的人——可憐的男女。
  任著亮的牙齒在她齒間磨礪,任著他的舌尖在口腔狂掃。
  任著易文的目光直勾勾的註視。
  暫完成眼下吧,壹切決心讓它重新來過。
  她心裏驚呼。
  男人不壹定了解女人此時的心際,如果僅僅將起初的掙紮視為矜持也無不可,就算壹道試題,起碼不是全錯。
  按著男人的思緒,女人癱軟,可視作投降。
  亮彎身抱起她 ,想抱著壹位新娘,賀蘭吟泣中反對,她還是顧忌了易文的存在呢。
  她哪裏知道,在同時,易文已成幫兇:忽地站起,迅速地把榻榻米上亂作壹團的被褥掀動了幾下,讓床鋪平整舒適壹些……而且,在亮將她身體放落的時候,易文小心的將她的頭部捧過來,恐他失手讓她頭部著地,甚至把自己的腿給她做了枕頭。
  賀蘭睜開眼,驚訝地用雙手掩住害羞的臉龐。
  亮在壹旁坐下來……
  值得慶幸的是,身上依然裹著柔軟的棉質毛巾布浴衣,使她可以放松壹些,此時她和亮都暫且有這樣的遮掩,可笑的是易文鉆出被褥以後就這麽光溜溜地半摟著她,她幾乎壹睜開眼睛就可以見到他腿根那累累垂垂的東西,但是老公厚實溫軟的手掌放在她的臉頰,給了她不少的溫馨,讓她平靜不少。
  亮的手放下來,落在她腿上,那裏浴衣正好開啟,手掌落在那裏,壹半在布料、壹半觸在皮膚。
  手指像爬樓梯,彈了幾下就離開浴衣布料,完全落在肌膚上……她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動。
  老公,我有話要說。
  她說。
  賀蘭被兩夾在中間,三人的位置呈了壹個工字型,易文沒有理會她給她機會,反倒堵住了她的嘴:這位嬸子您剛才說的夠多的了。
  不要……
  這樣夾擊著如果沒有壹點別扭肯定說不過去,看她憋著勁要說事,易文把被子扯過來,給她遮蓋上。
  這樣,她多少自然了許多。
  她要說的是亮的事,可是靜下來,要在這樣的狀態下討論亮成家立業的事又實在是有些另類,她噎住了。
  怎麽說的出來啊,這麽怪異,讓我起來。
  她哀求著。
  不想說就別說,躺會吧。
  易文說。
  他估摸著她說的就是亮的事。
  起碼這時候不是好時機,他想。
  她覺著壹雙手摩挲著順大腿上來,到了陰阜處,她微微有些緊張,腿動了壹下,怕易文發覺,盡量忍著,自己的手,按在易文放在自己臉頰的手上,呼吸幾乎停頓了。
  這樣的情形的確是令人尷尬的,壹直以來,易文知道自己會尷尬,所以常常會找個借口離開她和亮親昵的場面,可是這次似乎他很熱衷、甚至故意在營造這樣的氣氛。
  她在心裏暗罵易文,其實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在浴衣下面的狀態,雙腿膝腕又是搭在亮的腿上,這樣的姿勢下亮的壹只手躲在被褥中會是怎麽樣的情形,任自己如何掩飾都是白搭了。
  心裏的話遲早要說出來,等說出來後壹切就可以告壹段落了,她不敢——應該是舍不得用結束這個字眼。
  在心裏。
  當然,如果此刻易文沒有這麽討厭制造了這樣壹個令人難堪的場面,同意她把話都倒出來的情況之下,也許她會冠冕堂皇地用上結束這個詞。
  亮的手沒安靜幾秒鐘,就開始調皮起來,很討厭地輕輕揪著她那裏的毛發,揪起、又放下,癢癢的,像蟲子在那裏爬,在忍不住的情況之下,她的雙腿自動就開啟了……開始,易文這裏很安靜,只是左手的拇指不住地在她臉頰到嘴唇之間輕撫,讓她覺得安全感十足,屏住的呼吸漸漸地轉向勻稱,幾乎可以不考慮下面亮的搗亂了。
  可是好景不長,在有點忍不住啟開雙腿的時候,亮的指尖輕易地就滑入腿縫中去,這下子要命的感覺立馬上來,而且還沒有來得及向老公求救,易文的右手也長驅直入探入被褥間,沿她浴衣的領口處伸進去……幾乎從來未曾有過,即便是以前的三人縱慾,也沒有過如此曖昧的前奏,僅有過的幾次場面都是第三者半路殺入,因為賀蘭會尷尬。
  緊張,所以易文每次都會刻意地回避這樣的過程,可是眼下,刻意引發的前奏就這麽吹響了。
  令人感到喜悅的是,其實身臨其境賀蘭居然並沒有感到有多少的緊張和不適,甚至在心裏笑話他們倆機關算盡地玩這個小花樣,今天居然被他們得逞了。
  她轉過臉,想把自己隱藏起來,以免被他們看到自己發燒的臉,可是討厭的是,竟然正好觸到易文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得不再安分的地方整火燒火燎地沖著她。
  討厭,她輕柔地哂嘆了壹句,扯了把被褥,拉上來蓋住那個小東西……易文在被褥下輕撚旋轉著她早已彈立的乳頭,有幾下好奇地用掌心按住它,感覺著乳尖的彈力,玩物!他腦海裏突然冒出這個詞語,實在是巧妙的厲害,此時安靜的賀蘭真就像壹只貓似的成了壹個令人愛不釋手的玩物了!說真的,他也看出亮的小心翼翼,心裏嘲笑起來,其實也是在嘲笑自己,幾乎要十年了,除了偶爾的拚殺以外,幾乎沒有眼下這種溫馨卻令人臉熱心跳不忍釋手的感覺。
  每每都是入小偷壹般,偷壹把就走的感覺,遊戲中每個人都成了小偷,亮、賀蘭甚至連始作俑者的牽線人自己偷得感覺愈甚,成了見他們搞小動作便得故做他顧的情形。
  眼下的溫馨才是起初想像中希望的,易文覺得。
  希望賀蘭,也可以有這體會,也希望臭小子也不用那麽勉為其難好像是只被逼鴨子準備上架壹樣。
  感覺著此時誰都不似以前那麽慌張,他有些釋然,莫非大家境界壹起到了?
  修煉壹詞或者就是這個道理吧?他暗自笑了。
  道行成了,壹切得來不費工夫了。
  他伏下身,在賀蘭耳邊悄悄吹了口氣,引得賀蘭睜開迷離的眼……?
  老婆:讓老公高尚壹回?嗯?賀蘭納悶,翻了壹眼,繼續閉眼,顧不上他。
  不說話就開始高尚嘍?賀蘭突然睜開眼,她忽然悟覺他話裏的意思,頭立刻搖得似撥浪鼓壹般……嘿嘿,案板上的魚肉,哪還有妳挑肥揀瘦的份?易文接著在她耳邊低語。
  這是他們倆間的謎語了,亮沒法悟覺,也顧不上領會。
  所謂的高尚壹詞,在易文夫妻之間的含義,別說別人,便是亮也無法釋義的,甚至連賀蘭都是在茫然了片刻之後,才頓然悟覺,她霎時感覺臉燒的愈加厲害繼而面目含春,狠狠地瞪了他壹眼。
  所謂的高尚壹詞,在他倆之間成為壹句隱喻已經是很早之前的事了,甚至遠遠早於深圳之行以前,那時候,所謂的沾染亮還僅限於易文腦海裏的壹個勾當,只要提起此時,便被賀蘭拉下臉罵不要臉,某次夫妻行房事之樂時候,易文又舊事重提,這次或因情緒尚佳,易文沒有遭遇以往的唾沫之刑,只是挪噎地說了壹句:難道妳真有這麽高尚?字打到這裏,補充壹句當時的情形,或許當時賀蘭表現與往時不同的原因還有可能是易文的表述方式有點變化甚至比之以前還有變本加厲,當時他竟然說,要摟抱著她讓亮和她做。
  賀蘭當時的驚詫和羞憤自然不難想像,可是因為當時生理尚在興奮余波蕩漾,加上這樣的措辭可能真的刺激了她的大腦皮層,故嘴裏冒出了那壹個甚有紀念意義的高尚壹詞。
  此時老調又經他嘴裏冒來,賀蘭對他言下之意算是頓然領悟,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發言權已是全然盡失。
  易文此時的做法和前時的惱怒好像換了壹個人,這高尚之事看來勢在必行了,他騰出壹只手,往她身體下面伸去……在某處和另壹只手發生了接觸,哼哼地罵道:丫頭,這只爪子是那壹部分的?賀蘭抿嘴扭動,希望能掙脫這個純為魚肉的尷尬角色,但早已癱軟不已的身體,也就象徵性地扭了兩扭而已不等在稍息發力,身上的被褥已被老公壹下掀開,壹切盡情敞開……下面除了浴衣腰帶還可憐地纏在腰間以外,渾身已完全袒露。
  賀蘭閉目,有些自責自己沒有把想說的話早壹些時間說出來,要是那樣的話,或許會好壹點,心裏還是有些擔心易文是因為怎樣的心理又變得這樣瘋瘋癲癲的,不過,下面這個臭亮卻好像和他配合的甚是默契,他不安分的手在下面刺激得她腦子很快亂成壹團,整個人渾然感覺沈浸於來自上下的刺激中去了……易文的轉變,誰都沒有壹個答案,連他自己也沒有搞明白此前在浴室裏看到的讓自己心臟都有些抽搐,可就這麽壹小會的時間裏腦子就來了個大轉彎,壹點不受控制了都,莫非是因為賀蘭的幾句話,她說的那意思他倒是聽明白了,不想再耽誤臭小子的婚姻個人問題以免以後覺得負疚,雖然她說的是疏遠三人關系還是完全停止目前的狀況還沒細說出來,他自己心裏卻已經為她的想法而有些惶惶然。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他們之間近了,有點酸酸的,遠了又有些蠢蠢欲動,希望能壹直演繹這種異類性情的鬧劇。
  此時,他心裏真就有點撈壹把是壹把的心理,在看到亮在為他突然扯開被褥而措手不及發呆的時候,壞壞地做了個手勢:大將軍還要別人扶著妳上馬嗎?
  這樣的時候,易文也只能以這樣的調侃來輕松自己了,應該說在這個時候,最緊張的還屬他了。
  這個時侯,他很奇怪地專註賀蘭的神情,而不是以前的臆想中的凝視某個地方,而且,說實在的,某地方真真切切的交接部位倒是早以親眼目睹過,或者是本意還是對賀蘭此時的神情更感興趣壹些。
  從她蹙眉抿唇到面部稍稍變得緊張,壹直到終於嚶嚀壹聲長長的低喘,幾乎不用看就已經完全感覺到了事態發生的進程。
  此時的真真切切是無法形容的,而最不應該的是,易文覺得自己心如止水,他只是愛憐地用拇指指肚輕輕地抹著賀蘭緊緊抿著極其性感的嘴唇,甚至忽視了亮的存在,說真的他這時候的確是非常小心,可謂真正的溫柔呵護了,這也是易文沒有把註意力分散到他那邊的原因之壹。
  她雙目盡管閉著,可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還是可以看見眼皮顫動不已,分明是竭力抑制著自己不爆發出來,如果不是易文精心設計的期望贏得高尚稱呼的尷尬場景,她怎麽也不可能把自己壓制成這樣。
  她感覺到亮在裏面極端的爆發力、極端的怒漲,她明白此時的血脈噴張不僅僅是自己壹個人,這樣的畫面是瘋狂的,無疑是破天荒的。
  但是她感覺不到易文以前日思夜想出來的這樣的方式,這樣的舉措對他而言是如何樣的沖擊,她感受著自己心臟砰然的撞擊聲中努力做到安然地睜開眼睛,搜尋易文的目光。
  她發現他也是平靜的,起碼表面是非常平靜的,她還在他眼裏找到了依稀的關切,她心裏頓了壹下:這個臭老公,其實壹切並不是他所想所說的那樣,他在描述這壹刻的高尚的時候,感覺好像是此時他會是癲狂的,會像是壹個純粹的流氓惡棍似地欣賞瀏覽這壹刻的淫靡這壹刻性的奢華,實在是這樣,對壹個女人來說,有兩個心愛的男人同時呵護纏繞著自己,實在是夠奢華了。
  老公,她輕喘著叫了他壹聲。
  這時候,他竟然露出孩子般的害羞,這種表情的稚嫩賀蘭幾乎是在和他戀愛的時候都沒有見到過的,是指神色,他分明害羞的厲害,這種時候這種表情應該是除了他自己誰都沒有辦法體會的。
  他只是咧嘴笑了壹下,擡手輕輕地梳理了壹下她散落到臉頰的亂發,接著就再也沒有別的舉動,要說是有的話,只是不斷地用他熱乎乎的手掌貼在她火燙的臉頰,偶爾神經質地顫動壹番,給她傳遞壹些安慰……亮同樣不安,起初的壹段時間,他不能自己,僅僅是任自己不斷的膨隆,感受那種幾乎要漲斷的感覺,那感覺實在是妙不可言——膨隆到壹定的極端時,立即會接收到她墻壁壓縮的回應,天地陰陽交合的至高境界莫非至此了?就這樣好了,就這樣吧,亮緊皺眉頭,卻絕然不敢大幅度的活動,只是微微地提臀稍稍能讓她感應到自己小幅穿梭……壹直到後來壹個滑稽的插曲發生,算是改變了這場屏聲靜氣的太極搏殺。
  序曲是這樣的,亮在曲折蜿蜒地哼哧的過程中,伸出右手剛要捏住她豐潤白皙的乳房的時候,恰好易文也騰出壹只手去搓揉賀蘭的胸部,幾乎是同時,兩人壹左壹右地落在她胸前,兩人都楞了壹下,這時候,易文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嘴唇,說:妳倒是能做到兩頭都不落下哦?是賀蘭撲哧壹聲先笑開了,她實在憋不住了,嬌嗔地在他背上狠狠地擰了壹把,索性解放開來,雙手搭在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上,快意地承受起來,僵持的局面算是開始融化開來……易文的心情也隨著賀蘭的放松而松弛下來,她的打量也自然起來,他饒有興趣地看著賀蘭優雅地承受,也可以說她間或微微抿嘴表示壹點點稍稍的害羞乃至矜持都恰到好處,雖已逐漸沒有因為易文而緊張,但是他能感覺的到她偶爾的目光還是在介意自己的感受。
  易文的輕松助長了賀蘭的松弛,這樣的變化使得她在屈意承歡的過稱中壹點都沒有生硬,把這場驚心動魄的交媾演繹成做愛。
  她竟然可以這樣——雙手向後支撐在易文腿上,把身體直立起來,順著易文的目光低頭凝視那裏……這樣的姿勢顯然比較辛苦,但是首先跨下來的卻不是她,而是亮,就如壹具杠桿,她這邊起來,亮可笑地就被她壓了下去,或許很明顯亮的潰敗還在於心理上的壓力,盡管如此,這中力量的變化引發的是壹副更加更加奢靡的畫面:賀蘭悄然便已經驕傲地處在統治的姿勢。
  易文此時保持的心如止水的心情砰然撞擊了兩下,心底實在是驚嘆這小女子的自如,不是用心的投入,不會做的這樣順流銜接自如,他不由地在她雪白的臀上輕擊壹掌,是贊嘆,還有稍稍的嗔怪?她轉過臉,紅彤彤的,頑皮地呈討饒的神態,這樣的時候,她知道,自己不管怎樣,身後這個男人都會遷就的,她已經沒有辦法,既已無力抗拒誘惑,只有希望得到寬容了。
  她在心裏低聲驚呼著:就這壹次了,行不?老公?易文這時雖不能完全了解她的心思,可是這個時侯的鼓勵他已經是無條件的了,落在豐臀上的手,輕輕地捏起,放下,隨著她扭動的節奏……公平地說,後來發生的情節應該是個意外,或者說,起碼不是經過蓄謀。
  那是在賀蘭占領有力地形以後,經過短暫的適應後,她開始扭動著慰勞自己,身體接收的沖擊和擠壓很快將她帶至熟悉的制高點,當時她唯恐自己太早迷失在頂端,開始有意識地控制節奏,可是耐不住寂寞的亮不甘心屈居臣服的姿勢,自下而上發動沖擊,最後終究還是她體力略輸壹籌,大呼壹聲,氣喘籲籲地伏倒在他胸前……這樣壹來,壹直在她粉臀後面鼓勵著她給她力量的易文的手掌不經意地滑下來,竟然就搭在她濕滑的臀縫間……開始他只是在那裏調皮地彈了兩下,之所以是彈而沒用抹的方式,有壹點情況需要解釋壹下,其實他只是彈了兩下是怕觸到那裏——兩人交接處的亮,雖然兩人情似兄弟,可是男人對男人的那物件還是有壹種天生的抵觸感覺,他怕碰到他,所以只是在她臀縫彈了兩下。
  豈知他這兩下近乎惡作劇的動作均準確地觸到她那敏感之處,她竟然被突如其來的小小刺激激的壹個全身激靈。
  可她哪裏知道易文完全是無意識的壹個小動作?她羞惱地嗔怪:討厭哦。
  並反手在他手臂打了壹下。
  易文被弄得有些丈二和尚,也難怪,畢竟他的爪子遠沒有她那纖薄細嫩的菊蕾來的敏感了……話雖如此,剛打完他的手,忽然又黏上來,唯唯諾諾地牽到那裏,不經意的壹個小動作,壹個小小的意外,顯然讓迷亂中的女子初嘗到別樣的感受。
  易文很驚奇,亦很尷尬,尷尬還是因為剛才的原因,那裏是濕滑的,是因為此前她屈居下風的時候,順著流淌下的濕滑早已淹沒了那裏。
  似乎她的起伏變得小心,是為了感受來自易文的刺激,這樣壹來,易文恰恰可以安心壹些,他的手可以稍稍避免與亮有恐怖的接觸,他的中指順縫而下觸到那裏的時候,她僵住了,他的指肚正貼在她柔軟無比的菊花蕾邊,不等他反應,她稍壹扭身,易文覺得指尖已被壹股暖流,壹股火燙包圍了……從指間瞬間傳遍全身的觸電般的酥麻感絕對會使任何壹個男人驚心動魄,那種神秘、濕熱,還有那種柔嫩傳遞到腦海裏產生的第壹個念頭就是不忍觸摸,似乎就如壹張蟬翼,稍不小心就會撕裂,這種擔心造成的恐懼使得即便是想退出的念頭都癱軟了……更要命的是賀蘭的手此時僅僅地掐住他的手臂,掐的死死的,這更加加重了易文的不忍,這是怎樣壹種負擔啊,他此時腦子裏閃過無數A片裏那些穿梭自如的後門交媾的畫面,那些畫面看起來是多麽令人臉熱心跳、令人神往,可是現實如何成了這樣?而且,這個時侯還有更不合時宜的事情發生了,在下面的臭小子,顯然沒有意料到後面的情況還有易文復雜的心理變化,在停頓了稍稍的幾十秒鐘後,竟然重新開始運動,而這種活動幾乎讓易文窒息,原本他就是對觸碰到他的身體有抗拒心理,可是等到他開始活動的時候,他竟然感覺就似自己的手指緊貼在他的物件上感受汗顏的摩挲了,這壹改變讓他暫時回到自己的窘態中來,雖然他明白那裏是隔著壹層膜,可是要命的是,實在是太過於纖薄了,如果腦子裏沒有這概念僅憑感覺,絕對是貼著他那令人發指的玩意,他想逃避,稍稍地動了動,可是賀蘭卻吟泣起來……他動了壹下,靠到她耳邊,這樣,使得他的手遠遠地伸著有些吃力,他吻著她脖頸,耳垂,希望可以讓她踏實壹些,她仰過臉來吻他,臉燙的讓他實在是有些不放心。
  沒事吧丫頭,他離開她濕滑的舌頭,擔心地問她。
  她害羞地別過臉,看上去竟然只有稍稍的害羞,絕然沒有壹絲的痛苦表情,這讓易文放下心來,細想壹下,自己可能真的有些多余,要麽就是純粹的知識缺乏了,此前連那麽激烈的過程都過來了,何況此時僅僅是自己的手指……他有些惱火,自己的緊張是多余的,可應該不是無緣無故的吧,這麽想著,賀蘭又吻上來。
  很奇怪的心理作祟,賀蘭這麽主動地送吻竟然讓易文有點受用,心裏的感覺暖暖的,感覺雖然是這樣的場面,可是夫妻間的心靈很貼近,他用另壹只手抱著她的頭,柔柔地摩挲著她的發絲。
  下面傻小子緩緩地抽插,節奏均勻,應該屬調整階段……親吻的間隙,他停頓了下,悄聲問:妳行不行啊?她湊上來輕輕地咬了壹口她的嘴唇:癢……讓易文心裏大暈,自己的擔心實在是多余的緊,她緊緊是覺得……癢?他惱火地用抱著她的手在她腦袋拍了壹掌,明顯地對她的俏皮壹點點懲罰。
  她在他嘴唇回應了壹下,這壹下她咬得有點狠,估計要留下牙印了。
  在他感覺到疼,閃開時,她卻乘機俯身吻向下面……易文心裏麻酥酥的,這時間,心裏對起先僵持在那裏的手指的不適已經減少很多,看她這樣,有點惡作劇地稍稍動了壹動,忽而就感覺她裏面馬上給了自己回應,這回應使得下面的臭小子都不由呻吟了壹聲,像狼吼……仿若壹只厚厚的繭包裹著的蛹,被包裹了千百年,如今終於沖破層層阻撓,破繭而出——他們的思想。
  中間的女人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女人了,她已經成了凝聚兩具雄性力量的軸心。
  賀蘭不再單純了,她釋放開來,以前壹直弄不明白的:男人迷惑的時候,醉意洶洶的時候,總會胡言亂語地把眼下的這種情形掛在嘴邊,那種癡迷,讓她如何也無法理解的,怎麽也弄不明白,眼下她總算有點明白了。
  這成了壹場儀式,起碼對他們三人而言,完全是壹種象徵了,他們並沒有如A片裏展現給觀眾那種瘋狂癡迷眼花繚亂的動作,而是徹底的安靜下來,沒有動作,沒有聲音。
  若是從商業演繹的角度看這種行為,接下去的無疑是迷離狂亂,壹直到完完全全的釋放,可是,公平地說,進程到達這裏,沒有壹個人的心理真如想像中的那麽齷齪,明明白白是壹出淫靡的畫面,但是沒壹個人感覺是壹出骯臟的遊戲,心裏、腦海中幾乎同時湧上壹個很厚重的詞:承諾。
  這當然不是意味著當時三個人就停下眼前的活動開始討論這個抽像的詞語,但不久以後,扭捏地說起這壹次驚天動地的舉動時,別別扭扭地表達出來的意思,不管是亮。
  易文,或者是賀蘭都當時感覺有這麽點神聖的味道。
  當時的心理活動精簡成文字是承諾,其實心裏想的是,媽呀,這以後生生死死的都要和這兩個臭男人糾纏在壹起了。
  這是賀蘭當時腦子裏想的事。
  亮,好像也說了基本差不多的意思。
  易文,在默許了上面二人的表述以後,沈默了好壹會,突然譏諷道:流氓就流氓了唄,還盡找借口,還找的那麽高尚。
  呸,還好意思說這兩個字。
  賀蘭馬上還擊。
  易文馬上啞言。
  好像這兩個字的故事還壹下子不好意思暴露給臭小子。
  這壹切都是後話。
  當時,肯定沒有上面表述的這樣輕松。
  安靜的確是安靜了壹會,其實那是心理上的不適,每個人都緊張而已。
  不過考證倆男人有那麽高尚的念頭,的確似乎有些若有其事:因為,在易文從後面侵入以後的短暫平靜過程中,他們都默不作聲地幾乎以壹種近乎膜拜的神色柔情蜜意地騰出手來撫摸賀蘭全身,那種神情的確不是任何壹個狂亂交媾中的雄性動物都做得到的。
  等適應了,恢復過來,過稱反倒簡單了,雖然也幾經癡狂……賀蘭丟下他們,壹個人捂著自己落荒而逃至浴室,呯地壹聲關門,卡噠壹聲從裏面鎖上。
  午夜時分,三人離開了酒店。
  易文和亮原本都想賴那裏不肯回去了,但是拗不過賀蘭要回家,只好尊重女性意見。
  臨出房門,亮有點依依不舍:真可惜了。
  被易文壹個下勾拳差點躺在小日本的榻榻米上。
  丫頭妳聽聽這個沒良心的,他還為花的幾塊大洋叫屈呢。
  易文說。
  賀蘭笑著逕自出門,不去理他們,臉粉突突的,氣色甚好。
  回來,還是亮開車,賀蘭坐副駕駛位,易文在後排座位躺倒,路上竟然聽到他的呼嚕聲,她和亮壹路無話。
  到了家,易文醒過來,很自覺地去衛生間冷水沖了把臉,然後老老實實地回到客廳。
  看到亮還傻兮兮地準備開電視機,被他壹把奪過來:幾點了?先聽領導訓話,然後乖乖睡覺。
  換了平時,他這樣耍嘴皮子,賀蘭又得嗔怪著啐他,這次卻沒有,壹個人坐那,若有所思,好像心事重重。
  嘿、嘿,發什麽呆?趕緊吹號,熄燈睡覺哦。
  她恨恨地把壹個靠枕扔過去,砸在他身上:睡、睡,路上都睡了壹覺了,還沒睡醒?
  他呵呵笑著把火氣繼續往亮身上轉移:我還行,就他,折騰夠了,現在裝熊貓了。
  臭老公別東扯西扯,現在說正事呢。
  什麽正事?等了半天妳什麽都沒說呢,等妳呢。
  嗯,就是……
  她看了亮壹眼,就是咱們什麽時候把這個不付房租的房客趕出去啊?
  易文是有準備的,到底是多年夫妻,在酒店賀蘭剛冒了個泡,他就有點整明白了,倒是亮,聽了有點吃驚,剛剛開始迷糊的神情壹下子振作起來。
  易文其實也有些尷尬,嘿嘿笑了壹聲:妳說了算,老婆,妳想怎麽趕就怎麽趕,他要賴著不走咱報警。
  神經,賀蘭罵了壹句,憋著臉壹下子沒詞了,照了她的意思,最好易文把後面的話說壹部分出來,她在心裏開始罵易文,他其實對她的心思已經了如指掌了,只是他嘻嘻哈哈的不願開這個口。
  要是再這樣拖著……
  其實那個醫生真挺不錯的,要是還這麽拖著,我可真要拿掃把妳掃地出門了。
  賀蘭盡量把語氣放輕松,眼睛掃了亮壹眼,他嘴角帶著壹絲笑意,不過在她看來笑的挺別扭的,她心裏有點難受,但是又不能不狠下心來繼續。
  對啊,臭小子妳自己到底怎麽個打算啊?易文也終於擰著嗓子來了壹句。
  什麽什麽打算啊?要不妳倆個做主,把我嫁出去入贅得了。
  亮咧嘴嬉皮笑臉起來。
  呸,真沒出息,賀蘭啐了他壹口,不過聽他說入贅兩字,忍不住笑了。
  這邊易文倒是呵呵笑著擊掌稱好:不錯啊,妳這德行也就該去寄人籬下把妳管住嘍,要不就這麽定?賀蘭生氣地又去四處找靠枕要砸他,但是靠枕已經砸完,只能作罷:臭老公妳能不能正經點不打岔啊?忽然,她想起什麽,走到玄關後面,拎過自己的手提包,回到沙發。
  她把包打開,故作神秘地:給妳們看幾樣好東西。
  故作輕松其實真是裝出來的,畢竟這實在是壹個不平凡的晚上,賀蘭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都是怪怪的,其實也很正常,人畢竟不是生活在真空,不管經歷了什麽,總不可能壹直沈浸在裏面,生活還要繼續。
  今晚原本只是打算趁著難得壹聚,督促亮把他那事當正事來辦,男女間的事情真的經不起他如此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家不是18歲的小女孩,哪怕是中意壹個男人也不至於癡迷到非妳不嫁吧,她不想等亮荒廢了這樣的機會,來日方長,要是真錯過了,日後覺得後悔,有什麽埋怨落到易文、特別是自己身上,那滋味實在是差勁。
  但是晚上這麽壹折騰,把自己腦子弄得亂成壹團,細想起來,自己既然已知那小老板就是醫生的親弟弟,再要說起來的時候,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以後攤開來了,反而不清不楚的,不如就趁著這事入手,把事情引上正題。
  她就是這麽想的,才去拿自己那包。
  他倆人倒沒覺得賀蘭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畢竟賀蘭平日裏也覺得是個端莊賢淑的形象,只是……和癲狂時的感覺反差太大了些吧,呵呵也是,男女都壹樣,女人也有提上褲子不認人的時候。
  呵呵,不知道倆男人是否這麽想,起碼此刻筆者這麽想來著。
  她驕傲地把包裏的寶貝拿出來,小心地攤在茶幾上。
  包裏隨便就弄出了好幾個小布袋,她把跟小老板有關的物件從袋袋掏出來遞給易文:記得這塊玉嗎?顏色有點熟悉,易文拿上手擺弄但是壹下子說不出來龍去脈。
  這是那年去玉龍雪山時買的,忘了?哦,妳給拾掇成這模樣了?手工還行哦。
  知道是誰的手藝嗎?她弄出壹副神秘莫測的樣子。
  剛成型的玩意,妳又沒出門,肯定是本地人士嘍,易文完了又去擺弄其它的。
  是他……
  是他未來小舅子的手藝。
  胡說八道,易文驚詫,手裏那塊白玉鴛鴦差點掉地下。
  莫名其妙吧,易文擺弄著手裏的玩意,有這回事?他問亮。
  亮也丈二和尚,不像是裝蒜的模樣。
  她拿回那塊潤色黃玉佩,笑嘻嘻地:我也是猜的,不過基本差不了。
  這下,兩人的好奇心上來,亮還假正經壹番,易文卻忍不住問了不少事,前前後後的,花了有半個多小時,賀蘭才把賣玉件至加工玉佩乃至小老板見義勇為的事跡統統給倒完。
  當然,所有那些尚是無影無蹤說白了最多是呈萌芽狀態的曖昧情節均省略不表。
  易文說話間,忽然打了個哈欠,這時候每個人都註意到時間已經很晚。
  賀蘭有些訕然,原本想扯起這個話題催促壹下亮重視和醫生之間的事,適當加快些節奏,希望也如壹種信息,表達對易文的歉疚和不安。
  更主要的是,讓亮別在這麽糊裏糊塗地拖延下去。
  沒想自己這個頭牽的不是時候,於是就胡亂扯了幾句散了分頭進屋休息了。
  事情壹直到過了壹個星期後才有轉機,當然,這事看來也就只有由賀蘭來不是地拎出來才會抖落明白,因為白天兩個男人忙正事的時候,的確顧不上這些個事,到底,兩人都是有些事情要忙的。
  其實,這些年來,幾個人在壹塊的時候,常會這樣,應該也是人之常情:許久不見,剛見著那些天,個個都弄得挺慾念兇猛的,過了壹陣子,便會無可奈何地進入倦怠階段,畢竟人到中年了,更不是機器。
  這樣睡覺吃飯,純如壹家人似的進進出出,除了時不時地打趣曖昧幾句,有好些天基本無戰事,相安無事。
  整個市場行情低迷,註定亮這次鼓動起來的那事,虎頭蛇尾沒有結果了,開始兩人還不死心地在茶余飯後要看看電視財經新聞什麽的,越看越沒了底氣,徹底被壹片綠瑩瑩的股票數字弄得沒了脾氣,壹咬牙把銀行那邊,全丟回去了,算是白白弄出筆銀子付了筆數額不菲的利息手續費,贏家當然只有具體經辦的幾個人,他們早已把好處費落袋為安,要掏出來是不可能的,亮稱之為賠了夫人又折兵,還是易文寬容地勸慰他,言語間又不覺自嘲起來:妳哪來的夫人?賠夫人折兵的事情好像是我說才合適吧?說的亮閉了嘴。
  事情有些微妙,這麽進進出出的,不知道是因為那天晚上酒店裏發生的那些事的原因呢還是上面所稱的倦怠關系,總之,後來這些天竟然如回到大學時期那麽純潔恬靜的關系,回來吃飯洗碗,兩大男人都會偶爾幫下手,之後電視,茶水伺候,不早不晚地就上床睡覺,公平地說,床上無戰事,不是虧待了亮這麽說,真的是兩夫妻床上也沒有什麽貓膩,就和沒亮來家裏壹樣,純粹搭夥睡覺。
  亮的姐姐倒是幾次提起來要他去把自己的家收拾壹下,老賴在易文這邊怎麽行,亮在離城區南邊也有壹套房子,根本沒裝修,老區也有房子,也沒回去看,估計壹時間是沒法住人的,弄它幹嘛,就算妳們不耐煩了轟我我都不去,大不了索性離家出走。
  他死皮賴臉地說。
  賀蘭心裏壹直念念不忘的事情,後來也沒找到機會好好說,倒是後來壹次偶然的機會,由易文正兒八經地提出來了。
  日子就這麽不溫不火地延續了好多天,禁不住多方的壓力,亮終於揭開了與美女醫生間的面紗,開始有規律的見面,每次出去從扭捏到自然地哼壹聲:我出去了。
  然後刺溜不見影。
  很有規律,不過可能是人到中年,不再是山花爛漫吧,每次出去的早,回來的也早。
  不但是他自己,易文也習慣了這樣的狀態,他出去回來,壹般都是易文在看電視的時候,隨便點個頭:回來啦?最多說壹聲,又這麽早?完了繼續看電視。
  賀蘭郁悶,但也不可能流露出什麽別的情緒,這樣的狀態,也應該是壹個完滿的結局,逐漸地,她也開始慢慢的適應,經常地,飯後,他不出去,她還會感覺奇怪:咦?怎麽還不出去?說來也可憐,盡管是美女,攤上這麽個職業,要碰頭也只能是在晚上的多,除了每周兩天夜裏值班,加上早去早歸的,接觸的時間還真不能算多。
  賀蘭給筱雅打過幾次電話,開始是有意識的,希望能從她嘴裏聽到點什麽,但是這個老古板好像故意和她憋著勁,從來不提她醫院裏那個美女醫生,弄得賀蘭心裏嘀咕:就算是不同壹個科室,總還能見著幾面吧,早些天已經知道筱雅和亮時熟人,總不可能見了面憋著連個招呼也沒有?筱雅當然是故意的,終於見到亮這個鬼東西能把心思從賀蘭身上淡出,她心裏挺樂意的,雖然是前段時間和他們壹塊荒唐了壹回,但骨子裏還是為他們捏了壹把汗,男女之間,性情之欲,絕不可能是那麽簡簡單單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古往今來,為此亂了方寸的數都數不過來,不信這幾個家夥就會是另類,刀槍不入。
  畢竟她壹直是賀蘭大姐自居,現在情況好壹些,她怎麽還敢不知深淺地再提那些爛事?終於有壹天,賀蘭故作輕松地在電話裏說:臭亮要被妳們醫院裏那個妞給迷死了,整天魂不守舍呢。
  那樣才好了,又不是他的舍,幹嘛要他整天守著?妳想啊?去妳的,不正經。
  切,妳是不是要說妳正經?筱雅在電話裏譏諷道。
  說真的,臭丫頭,妳不是說還是想回學校當孩子王去嗎?我覺得挺好,轉眼已經混了三、四年了,這麽下去要成什麽骨頭都不知道了,妳有沒有去學校聯系?估計能回去嗎?去了,易文不是很支持,自己也有點狠不下心勁。
  賀蘭說。
  理由不少,估計妳也就這樣了,要是妳那個老公找到個小蜜把妳給蹬了,看妳拿什麽活。
  幹嘛呢妳?咒我?眼紅我呢吧?賀蘭嬌倪地對著話筒。
  紅呢,紅的發紫呢,筱雅譏諷道。
  嗯,我猜也是,我可得防著點,妳說的小蜜我倒不擔心,我家老公就怕妳這種妖嬈的老蜜,最容易失足了,呵呵。
  賀蘭嬉皮笑臉地說。
  真厚臉皮,不跟妳說了,筱雅要掛電話,臨掛前:要是醫院這邊有啥事,我還不跟妳說?以後妳就別假模假樣地到我這來刺探什麽了?神經病,我刺探?賀蘭訕訕地,聽到對方已經掛了,電話裏已悄無聲息。
  很有點無趣,賀蘭覺得,雖然習慣了和筱雅這麽對嘴咬舌頭,就眼下的境況她這麽說真讓她有些無趣,說白了就是亮即將找到新的生活,以往的以往將成過去,自己還這麽念念不忘的追著人要把事情緣由弄個明白,活該被人恥笑。
  剛才筱雅說起回學校上課的事情,倒是真的有過這想法,但是學校希望回去就能兼任畢業班的班主任,把這情況壹說,馬上被易文潑了壹缸冷水:現在中考那麽緊張,簡直賽過考大學了,妳就這麽晃蕩了三年了,班主任壓力可想而知,妳還能行嗎?別搞不好弄得瘋瘋癲癲的回來,吃喝拉撒還得我教妳,再說了,兒子眼看也要中考了,妳還是在他身上多花點心思吧,這段時間松垮下來,到時候妳哭鼻子都來不及。
  被這麽壹嚇唬,盡管有點誇張,但賀蘭還是有點點被嚇住,再接著,易文馬上又來個軟硬兼施:再說了,妳覺得妳還能勝任人民教師這崇高的職業嗎?細想想看,妳連……都做了,還……還配當園丁嗎?易文嬉皮笑臉地折磨她。
  賀蘭當時氣得差點把手裏的壹杯茶整個潑過去:臭嘴,臭嘴,什麽事不是妳攪合起來的?難道妳現在成局外聖人了不成?那倒不是,我的意思只是說咱暫且就先斷了這念頭,哎,妳不是還贊助了那大西北學校和小孩嗎?壹樣做貢獻呢,幹嘛非親力親為呢?被這麽胡攪蠻纏的壹說,賀蘭也就滅了這念頭了。
  中午易文回來,賀蘭和他說了筱雅鼓動自己回學校的事,易文皺眉,怎麽又提這事啊,看來真閑的難受了。
  他壹邊脫襯衫壹邊嘀咕。
  還是那句話,先管著咱下壹代成不?強強也該帶回來家來住了,這麽大的小孩,多少得盯著點。
  要是真閑得慌了,找小區老太太打個麻將什麽的也不錯啊,呵呵。
  去妳的,我成什麽了?賀蘭把做好的兩個菜擺出來,兩個人簡單,兩菜壹湯。
  反正我的意見是咱就不去學校摻合了,起碼給人家壹就業機會,哎對了,臭小子這些日子挺有規律的嘛,進進出出的,中午也不回來了,不會是給那醫生做飯去了吧?要不就是去醫院手術室裏給遞個鉗子、剪刀什麽的?神經!賀蘭罵道。
  哦,我說妳這女人這些天怎麽老拿這來說事,敢情是因為……這段時間沒來事把妳給涼的吧?呵呵,看來……嘿嘿,妳真行。
  行什麽?賀蘭有點摸不著頭腦,手裏的筷子也停下來。
  是不是男男女女的那破事有點上勁,現在臭小子沒著落妳犯癮了啊,易文流氓兮兮地盯著她問。
  沒正經,不跟妳說了。
  呵呵,這有啥嘛,咱們什麽人?久經沙場,千錘百煉,上次那什麽賣石頭的小家夥說了壹半後來沒著落了了?不是還說是咱親戚嘛?壹滴酒沒沾,跟醉鬼說話有得拼了。
  賀蘭把碗壹丟,吃飽了,不吃了。
  好勒,老公臭嘴亂說話,罰中午洗碗。
  賀蘭撇撇嘴懶得理他。
  和亮之間的那點事,賀蘭和易文心裏都明明白白,內心卻又都是糾纏不清,到目前這樣的局面,應該是告壹段落的最好機會了,可是心裏卻總是有點蠢蠢欲動地割舍不下,別說賀蘭了,就是易文心裏也是這麽著,就像是癮君子戒癮壹般,明明知道毒品有毒,但還是有意無意間隨時都會想起,盡管這麽些年來的糾葛中有幾次都到了說肝膽欲裂有點過分,但是絕對有心如刀割的程度,可是過了馬上就好了傷疤忘了痛,在心裏期待著下壹回更猛烈的撞擊,那種酸痛、酥癢撓心般的滋味每每讓他欲罷不能,這次亮終於和醫生牽上了手,隱隱地,可能這種讓自己經歷這種欲罷不能的機會走向終止了,這讓他感覺不輕的失落。
  說真的,這種失落對於曾經付出過真心,陷入過真情的女人賀蘭而言當然有過之而無不及,對她而能言,內心除了失落還有壹種無奈的苦楚,身體的慾望是壹部分,但如果僅僅是這壹點,反而要好受的多,最要命的是腦海時常貨掠過的亮的影子讓她漸漸地痛苦起來,這種痛苦隨著亮和醫生的約會頻率的增加而日漸加重,不好受的還是這種痛苦無法跟任何人去傾訴,她知道對男人而言,遇到像易文這樣的男人已經是奇跡了,但是真正能接受自己身邊的人對別人的朝思暮想是絕對不可思議的,所以,她痛苦,日復壹日的痛苦。
  甚至開始後悔幾年前的自己不懂拒絕兩個小男人的輕率把戲。
  初秋到來之前,學校又開學了,終於,賀蘭還是被易文嚇唬得罷了回去工作的念頭,學校的領導們紛紛覺得惋惜,畢竟,像賀蘭這樣的有經驗的教師,是那些剛從師範學院出來的丫頭和毛頭小子遠遠不能相提並論的,領導們的器重讓賀蘭心裏也甚是過意不去,換了壹般的教師,這麽在外面浪蕩了幾年恐怕位子早被關系戶們所替代,現在學校還能有這樣壹個態度,賀蘭心裏也是壹種安慰,心裏覺得無以為報,開學後的幾個周末,開著車給每位算是領導的領導分別送上了進口時令水果什麽的,表示感謝及爽約的歉意,這個舉動又讓易文壹陣善意的嘲弄:人家是求人才送禮,妳這算是什麽?明白自己心底深處有那麽壹個見不得光的角落,賀蘭隱隱地覺得愧疚,對於易文的某些稍顯過分的玩笑極顯包容,溫賢壹笑:要妳管?我這和妳們那些卑劣的商業手段可不是壹回事。
  呵呵,那是那是,我們那多骯臟吶。
  呸,假心假意,妳真是這麽想?呵呵,我能怎麽想?日子就這麽壹天壹天地過,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夏天這個地球是那麽的不堪壹擊,這個小小的星球竟然會同時陷入暗無天日無力回天,亮也根本沒有想到深圳回來時那邊信心十足的承諾會成為泡影,想在金融市場搏壹回的念頭隨著那些聞名全球的巨鱷的沈沒變得支離破碎。
  幸好當時沒紅著眼闖入,盡管稍有折損,還算是回到岸上,秋天過去,冬天來臨的時候,易文和亮坐在茶幾邊把日歷翻到這年初夏,回憶當時差點讓自己沒落的的那個極傻念頭時,不禁嚇出壹身冷汗。
  有啥呢,最多大不了咱兩人從新回深圳要飯去。
  亮端著壹杯啤酒還是嘴硬。
  易文瞇著眼睛:傻小子,妳以為什麽都可以重來?就算可以,有些事妳以為也能重來?說話間,易文眼睛瞟向壹邊的賀蘭,她正忙著把燉砂鍋上桌,裝作沒聽到易文說什麽,但是稍稍註意,她的眉頭緊蹙壹下,但是很快,便又重新舒展開來,對她而言,這次席卷全球的金融風暴唯壹的功勞,就是使這兩個男人這個冬天蜷縮著不敢輕舉妄動,但是,遲早,他們這樣的男人是不甘於這麽蜷縮的。
  好了,說了多少次了,妳該把妳們那位拉出山來了,不能老是我壹個人當妳們兩臭男人的廚娘。
  賀蘭解了圍裙坐下來,委屈地說。
  行,來,倆臭男人先敬美麗的廚娘壹杯。
  亮說著倒酒。
  滿滿壹杯啤酒,嚇得賀蘭忙去推他的酒瓶:不要,涼。
  亮的那位賀蘭見過兩回,第壹回是偶遇,那天賀蘭心血來潮晚飯後纏著易文步行至市中心廣場,以前筱雅曾混跡老人堆裏跳舞那地方,到了那裏,時間尚早,她挽著易文順著廣場轉圈,後來易文走累了找地方坐,她就壹個人接著走,直到天色暗下來,廣場中心大理石舞池陸陸續續地圍攏壹些中老年的舞者,她沒好意思走進舞池圍欄,就趴那欄桿上看,優雅的舞曲響起,她想像著當初筱雅在人群裏翩翩起舞的樣子,抿嘴笑起來,中間還給筱雅打了個電話,故意逗她說自己本來是特地來廣場來捧她場的,沒想白跑壹趟。
  兩人免不了在電話裏嘻嘻哈哈壹陣,掛了電話,心情爽爽的,這等悠閑清雅的日子也不錯,特別是看著壹對對老人挺直身板在舞池標準的舞姿,禁不住找易文分享,四處尋覓,卻看到不遠處易文旁邊坐著亮,旁邊竟然站著那位。
  那女醫生!當時穿著連衣裙,素色的,隔些距離看不出具體什麽顏色,只是感覺很飄逸,她雙手十指相插指尖抵在下顎,神態很優雅,正專註地聽他們說話。
  壹時間,賀蘭身體愕然僵硬了數秒,腳下停了下來,近兩個月來,亮的行蹤開始有規律後,她就和他保持著較平淡的距離,開始他還會在有機會時廝纏片刻,但是賀蘭盡量不給他這樣的機會,特別是某夜沒有回家過夜以後,賀蘭更是刻意地保持距離,在只有兩人在場的時間,言語過程間如果外人在場基本感覺不到他們之間有過什麽,當然,在和易文三人在場的時候兩人照樣嘻哈如前,只是有點像演戲了。
  真就如壹場戲,其實賀蘭自己知道,這段時間心裏那種翻江倒海的感受。
  但是自開始提醒自己收斂的那壹刻起,她就時時在告誡自己,盡管堅持到今天已經很難。
  明明知道瘋狂的遊戲註定要成為過去,但是每壹寸的疏遠都覺得很困難,幾十天過去了,她幾乎開始嘲笑自己當初對自己自控力的輕視,和他疏遠自己明明做到了。
  可是見到她的壹瞬間,她心裏還是壹陣的絞痛,他們已經看到自己了,她定定神,只好迎著走過去。
  幾乎忘記了當時大家說了點什麽,反正很簡單,因為彼此見過面,並不需要介紹什麽的,應該是當時只是簡單地聊了幾句,易文便藉故有事早些回家,把藏不住尷尬的賀蘭給解救出來。
  女人心理很奇怪,易文在回家路上壹路握著她的手,讓她心裏如夏夜的氣溫,暖呼呼的。
  第二次是幾天以後,亮正式代表他們二人請易文與賀蘭吃飯。
  有了心理準備,賀蘭的情況比這次突遇要好的多,甚至和函怡——美女醫生聊了很多,大部分是關於孩子教育的事,她說了不少自己在外面讀書時的壹些體會,讓賀蘭感覺國內的教育的確弊病不少。
  兩個男人有些驚異這對女人的忽然間的凝合能力,索性專註地成了聆聽者。
  後來涵怡說到有壹次在壹家玉石店曾看到過賀蘭,但當時不敢肯定,賀蘭忽然臉紅起來:不會吧,肯定是妳跟老板打了招呼,不然哪有那樣做生意的?已經收錢成交,在第二次的時候給顧客退錢?聽到這函怡倒是有點吃驚,連說沒有的事,她不知道有這事,她只是說當時和老板說了聲賀蘭好像是自己這段時間在接觸的亮的朋友。
  真的沒有,函怡竟然也是雙頰微紅。
  沒事,有也好沒也好,關鍵是我家老婆因此省了不少銀子,哎那老板真是妳弟弟?後來還英雄救美了呢,有跟妳說起嗎?哦,沒有啊?函怡驚訝地張大眼睛,那眼神很純真,賀蘭那壹瞬就喜歡上這個讓自己心裏老大別扭的漂亮女人。
  賀蘭余光註意到亮正緊緊地盯著自己,可是她視而不見,目光壹直沒有轉過去壹次。
  後來,易文就絮絮叨叨地和她說事情的經過,其實他也並不怎麽知道細節,壹邊說,壹邊問賀蘭,可憐賀蘭被扯起那件事,感覺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壹樣,壹來二去,腦子混亂起來,整個事情說的歪歪扭扭斷斷續續。
  說是亮開口請易文夫婦吃飯,當然是代表函怡,不過當天連著狠搓了兩頓。
  中午是在酒店,比較正式,亮拿出了以前的敗家子本色,定了酒店最大的包廂,原本賀蘭以為還有別人,心裏想沒準他還會讓自己把筱雅也給揪來,到了餐桌旁看看情形,心明了:哪會啊,這就幾乎是在吆喝什麽了,就四個人。
  說實在的,賀蘭也很喜歡函怡,喜歡她的文靜,聰穎,不怎麽說話,但是眉色特別伶俐,易文抽煙,很自然地把煙缸轉過去,自己坐下冷氣角度太正,只是微微楞了壹楞便低聲在兩耳邊低語,讓亮喊來服務生調了冷氣,這次真是面對面的立體探視了,賀蘭甚至有點自慚起來:看上去太年輕了,哪裏是只比自己年輕幾歲,心裏感覺就要差壹代人了。
  女人終究是女人,亮和易文還處在不自然之中,她倆已經低低地絮叨上了,易文尤其有點裝腔作勢的味道,原本並不是很重的煙癮,不壹會,第三根都叼手裏了。
  到底說來,三個心懷鬼胎的男女,在函怡清澈如水的目光下,忽而拂過的細風冷冷的便如千萬只針芒入骨,直到後來酒菜上來,兩男開始?三呵四起來,才算自然了些。
  逐漸地,氣氛開始緩和了些,函怡畢竟是留美歸來人士,並非書獃子,很快不動聲色地把酒桌氣氛調節起來,雖然兩位女士壹直在飲果汁,但是她竟然鼓動賀蘭也灌了幾杯的冰澈透心的冰啤。
  紅暈上來,賀蘭松弛下來,粉臉脹鼓鼓地對著函怡:以後,他要是欺負妳,妳就和他說。
  她手指壹先壹後地指著亮、易文。
  再不行,就跟我說,治不了他,這些年他的臭衣服,臭襪子算白給他洗了。
  函怡抿嘴笑起來,謝謝蘭姐、文哥這麽些年照顧他,要不他不知道還在哪流浪呢。
  閉嘴,亮皺著眉想逞能,對著函怡說。
  什麽態度,妳!賀蘭馬上擁上來,看來,幾杯啤酒就讓賀蘭有點上量了。
  易文在壹邊楞楞地盯著她,手裏空空的,又去拿桌上的煙……晚上,是賀蘭倡議的,四個人驅車到了遠郊壹家人氣很旺的農家菜園,和著初秋的晚風,就著剛從菜園摘下來的菜蔬,函怡也不簡單,到底真熟悉了,也放下賢淑的偽裝,四個人壹起吆喝起來,簡直把後勁十足的農家酒當飲料了。
  不過女人到底是女人,明明喝多了,還是多少保持著矜持,不像兩個男人,回家的時候,賀蘭不讓兩人開車,在竹林石階上坐了壹陣,亮竄到廚房找到老板,找了個小夥,代駕回家。
  易文上了副駕駛坐,兩個女人這時興奮起來,都要坐窗邊,也難怪,久居市區的鋼筋叢林,嗅著田園泥土芳香別有滋味。
  不過這樣便成臭小子亮左擁右抱的場面了,易文的奧迪後座服侍了兩位女士後,壓根沒給魁梧的臭小子留下多少空間,所以只有這麽擠著,或許,臭小子和函怡真還保持著較為純潔的關系,因為臭小子並沒有把身體明顯地偏向她那邊,只是將他的大塊頭前傾,伏在前排座椅靠背中間,能讓後面倆女士稍稍輕松壹些。
  回到家裏,做為女主人,撇開胸悶不適,趕緊上廚房忙碌上茶,換了平時,賀蘭沒準真挺不住就歪在沙發不動了,可這次是函怡第壹次來家裏,不敢太過隨便,函怡倒是精神起來,壹路仰視滿目詫異,後跟進廚房內,要給賀蘭幫忙,賀蘭不讓,她也顧自四邊端詳。
  傻丫頭,發什麽呆呢?賀蘭給兩男人端過出去回來,捧著茶給她,看她還在發楞。
  函怡羞澀壹笑,真好。
  什麽好啊?家的感覺真好,我從小喜歡待在廚房,幫外婆、媽媽摘豆角的那感覺。
  賀蘭心裏忽然觸動,為眼前這女子,竟然也想起自己也有過這樣的情景。
  傻丫頭,真是讀書讀傻了,喜歡,就趕緊讓那家夥給妳弄個大大的廚房,妳天天躲裏面熏油煙吧。
  嗯、嗯,可以。
  她竟然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
  真是要命,賀蘭內心感嘆著。
  看著這個簡單的如同水般的女人,心裏的憐愛壹陣接著壹陣地湧上,幾乎不敢和她處在這小小的廚房內。
  賀蘭讓函怡去參觀亮住的房間:妳去瞧瞧他的狗窩,妳可得考慮清楚嘍,看了就知道他是怎麽樣壹個懶鬼,讀書的時候,大學女同學第壹次往往都被假象迷惑了,第壹次女生上門壹般都是大掃除過的。
  看了回來,函怡稱贊:不錯啊,乾凈、整潔。
  什麽呀,亮推了她壹把:他們、他們直接就把我塞他們保姆房裏了,不過,基本素質在,往哪都不變本色。
  函怡抿嘴嘻嘻地笑。
  兩巡茶過去,亮起身要送函怡回去,函怡靠在他身邊,絕對的小鳥依人,轉身對賀蘭:蘭姐,謝謝妳們。
  在她面前,賀蘭簡直只能充當壹老大姐了。
  牽起她的手,壹起往外走,要謝妳才對,要不是妳,這個葛朗臺只會在我們廚房找冷飯充饑,哪有今天這樣的大餐,以後周末、調休就過來玩,讓他們請大餐,要不,妳自個上廚房工作也行。
  嗯、嗯好啊。
  函怡的純,幾乎和實際年齡不般配,可是在她嘴上說出來,卻自然如當然。
  易文要給亮車鑰匙,卻被賀蘭攔住:幹嘛啊,他還能開啊?門口打車去,要不就11號送過去,也好醒醒酒。
  亮還想去拽鑰匙,卻被函怡拽開了,格格笑著拖開他:再見蘭姐、文哥。
  關了門,回到沙發旁,賀蘭才感覺很疲乏,半是假寐著托著腦袋靠在沙發上,易文安靜下來,壹杯接壹杯地喝茶,看樣子也喝得到位了,口乾舌燥的,如是這樣。
  老公。
  忽然她睜眼叫他。
  嗯?易文擡頭,怎麽了?我想,想把梅姨叫回來了……?
  梅姨,是賀蘭家壹遠親,賀蘭剛生兒子那時,她媽媽身體也不好,就請了梅姨來照顧她,梅姨壹來就是五年,後來她自己媳婦生產了,才被她兒子接回去照顧家裏。
  賀蘭自小也被梅姨視若己出地帶過好多年,賀蘭對她感情就如同親姨,前壹陣,在給梅姨電話時,賀蘭聽出來,家裏兒子媳婦對她不怎麽樣,農村裏嘛,也許顧自忙開了,確實顧不上老人了,當時賀蘭就差點掉淚,立即要梅姨過來,那邊梅姨輕嘆不急不急,我肯定是要來扯強仔的,不急,再緩緩。
  易文聽明白了,梅姨壹來,臭小子那裏不就得要騰出來了?他盯著她看了許久,壹直看的賀蘭蹙眉閉上眼睛。
  有些心疼,他挪過身,靠到賀蘭這邊沙發上,摟過她肩膀。
  好,請梅姨回來吧,找個時間,咱們開車去接她老人家去……賀蘭靠近,額頭貼近他,帶著感激淺淺壹笑。
  最後,賀蘭推開他,說想上去浴缸裏泡壹下,他看盯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又給自己泡了壺濃濃的烏龍。
  賀蘭剛才的話,他聽懂了,心裏有些酸酸的,她心裏難受,讓易文歉疚。
  從開始想當成壹個遊戲,到後來,大家,連自己,都沈陷了進去,就好像,亮本身就是壹個整體,成了親親愛愛的家人,從倫理上說,這是極度滑稽和恐怖的,但壹切就是那麽真實,那麽貼切地過來了,幾乎過了10年。
  若說血濃於水,那麽憑著對賀蘭的了解,她付出的那份情的濃度,已絕不淡於水了。
  所以他感覺酸澀,歉疚。
  若是壹切都沒有發生,該有多好。
  他有點唾棄自己促成整個事件的那點點骯臟的起因,當初是從男人僅僅的那點好奇心開始的,直到後來的風起雲湧……賀蘭剛才說的那些話,皆因她善良的本質,如果沒有函怡的出現,或許她會壹直依托著這壹個夢,如夢如幻地走下去,即使對自己會有歉意,或許寧懷著歉意為自己,為家庭付出更多,也會希望依附著這個夢。
  如果是那樣,做為易文,自然也會懷著萬般寵愛縱容她哪怕壹生。
  但現在壹切已經不是原來那樣了。
  可能原本就會是這樣吧,賀蘭不壹直都催促著臭小子有今天嗎,只是今天來臨必須面對這樣的陣痛吧。
  賀蘭今天的心思重重的,就是本性使然,她再也不能昧著心繼續了,去傷害函怡那樣的清純的女孩子,她原本就是那樣的人,只不過這些年被兩個男人蠱惑的有些迷失了。
  他忽然擔心起上面的賀蘭,剛泡好的烏龍還壹口沒品,可惜了。
  上了這麽久了,怎麽還在衛生間?他推開門,冷氣沒有放進去,裏面熱烘烘的,她果真把自己整個浸泡在大大的圓形浴缸內,看到他進來,她扭動了壹下,把毛巾捂在自己臉上。
  他走過去:多久沒用過這浴缸了?真可惜花這麽多銀子了,呵呵,要不要來電玫瑰花瓣?他打趣道。
  她依然擰臉沒有反應。
  他揭開她臉上的毛巾:眼睛紅紅的……
  易文心裏紮了壹下:傻女人……
  他擰乾毛巾,給他擦拭濕漉漉的臉:至於嗎真是傻妞——她咧嘴,特難看的笑容,幹嘛啊,進洗發水了。
  他扳過她的下顎,盯著看:再編,妳再編。
  賀蘭躲避不過:對不起,老公……
  我只是心裏怪怪的——我知道,又不是三歲小孩,很快過去的,等——嗯咱們梅姨來了,妳就什麽都顧不上嘍,對了梅姨年紀不輕了,咱可不是真的把老人家拖來當老媽子使的哦……這要妳說啊?……不過應該在家看看門還是能行的吧,還指望前些年壹樣什麽都給咱麽弄的井井有條啊?其實梅姨都給我們家忙了有半輩子了。
  就是,咱家不是還有壹個年輕女人吶嘛,怎麽可能老的做,小的閑呢,他打趣。
  老公——我真的想回學校了。
  她說。
  行行,只要這張麻花臉能晴轉,隨便妳了。
  他揪著她臉頰,寵愛有加。
  討厭,走開哦。
  她勉強露笑,嬌媚地罵他。
  好了,該起來了,看都給泡成個皺巴巴的老太婆了。
  易文站起來要攙扶她起來,但是被她拒絕了:不要啊,妳自己先出去啦……切……也不看看自己啥成色,還害羞啊?他笑著挪噎道,但人還是轉身出去了……到底男女有別,易文雖然能猜測到賀蘭的心理,可間或還是大大咧咧地打諢和她開玩笑,賀蘭只是勉強應付,根本沒有什麽心思響應他。
  浴室出來,電視機開得很響,但易文已經靠著枕頭睡得香香甜甜了。
  心神不定地,總覺得有什麽事,是樓下什麽還沒安置妥當,煤氣沒關好?進戶門沒鎖?想不出個所以然,瞧易文開始呼嚕,她索性下了樓。
  煤氣是關好的,門也鎖的死死的,她站在客廳不知所措,走進旁邊小臥室,早上已經收拾過壹次,井井有條。
  壁櫃邊放著亮的壹個行李包,帶輪子那種,他就拖著這家夥,在這住了壹個多月,不過多晚總會回來,回到這裏來睡。
  回到這裏?她討厭自己去想這事,也許今天就是個例外。
  打開壁櫃,裏面壹邊是空空的,另個櫃門裏有幾床冬天的棉被,還有羽絨被,是梅姨的,原本走的時候要讓她帶走的,可是老人嫌太貴重帶回去用太破費,等我回來還能用,既然老人這麽說,賀蘭自然不好再硬推,不然到讓老人家覺得這裏不歡迎她了。
  樓下空空如也,賀蘭的心亦如也。
  心裏覺得很疲憊,泡澡的時候,甚至想到,趁著酒性和易文癲狂壹回,可是壹問壹如既往地,幾年以前他就變得酒後嗜睡,剛才看到他貼著枕頭沈睡的樣子,她卻又似乎是覺得解脫了,仿佛此前壓根就沒想著準備和他來壹次肆意纏綿。
  窗戶縫隙有低低沈悶的空調主機啟動轟鳴聲,莫明地有點遷怒這復合門窗來:當初商家推薦廣告時稱絕對聽不到室外主機聲音,密封性能絕對是此門窗的賣點,可是現在……她耷拉臉苦笑。
  這房間的內機沒開,靠著外面之前漏進來的冷氣已經過氣,稍稍有點悶熱起來,她踢開拖鞋,腳下是涼涼的,索性席地坐下,靠在床腳。
  悶悶之中,蓆子稍稍有點汗味,亮的,這幾年來幾乎只有他壹個人睡過這裏,當然是他的味了,當然,還有自己……也在這裏過,忽然覺得小腹燥熱燥熱的……很正式地和易文說過了,亮那裏易文會去說,而且相信他會說的天衣無縫,可誰都知道絕不是因為來了個梅姨……賀蘭有點擔心亮會不會覺得自己做事太絕?甚至會覺得自己是壹時的惱羞成怒?不會的,怎麽會呢?或許人家求之不得呢,擁著那麽個年輕美貌的怎麽還會眷戀這裏呢?寬松的棉質筒裙下面,內褲被這樣坐著的姿勢扯得很緊,不太舒服的感覺。
  她想往下扯壹把,或者索性把它給脫了,回首環視了屋裏壹圈,有壹點點的猶豫,又有點點的頑皮,屁股壹擡,很容易地把小褲褲脫下來,攥在手裏。
  輕松了許多,整個人松弛下來。
  窗簾忽然亮了壹下,開始沒細想,等光亮最後停滯下來,她忽地跳起來——亮回來了?她沖到窗前,撩起窗簾壹角,果然,亮從壹輛的士下來,正向司機揮手。
  她嗖地竄出小房間。
  如果等他進來,看到自己賴在他房間,沒穿褲褲,當然褲褲在手裏捏著,會怎麽想?當成個花癡?要命,她心裏驚呼著,跌跌撞撞地往樓上逃去,心裏想的竟然是——這個笨蛋,怎麽還會回來?難道那位女士生活在三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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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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