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黑夜中的第壹槍

　　“月靈有變化嗎？”
　　許樂用的是古音多靈能，月靈他是可以吸收，不過需要通過穩定的儀式才行，現在直接問艾黎比較快。
　　“有變化的，感覺減弱了不少，不過這種減弱是指和以往紅月相比的。”
　　艾黎的解釋許樂立刻理解，紅月確實變弱了，但這種變弱是相較於之前以往的紅月。
　　“按照正常情況來來說，黑潮降臨正是紅月力量最為強大的時候，如果它在這個時候變弱，是因為什麽呢？”
　　許樂捏著自己的下巴。
　　然後壹旁的艾黎，王樹，蛤蟆等生物也同樣捏起了自己的下巴。
　　許樂看了壹眼他們：
　　“妳們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有。”這些人倒是異口同聲。
　　“行吧。”許樂搖搖頭，大家都不願意出腦子，隊伍難帶啊！
　　許樂開啟空靈狀態，認真思考，做出分析，得到結論。
　　“有沒有壹種可能，紅月是受到了傷害月靈才暗淡的？”
　　許樂提出的這個說法讓其他幾人面面相覷，紅月會受到傷害？開什麽玩笑啊。
　　“可紅月在天上啊？”
　　“是啊，紅月在天上。”許樂點點頭，這個他也是知道的。
　　不過他心裏也很疑惑，每次黑潮時，紅月發出的那聲嘯叫是什麽？聽起來就像是某種生物的慘叫……
　　而且黑潮被古音多稱之為紅月之劫，意思不就是紅月的劫難嗎？
　　見許樂在那思考，王樹主動走過去對其他人說道：
　　“都做好防禦，眼下情況不明，就算有什麽問題也不是個人能力能左右的了的。
　　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保護好自己比什麽都重要。”
　　“是。”
　　隨著月光逐漸暗淡，天空引起了很多人的註意。
　　不止是許樂他們，周圍的其他傭兵也留意到了這壹點，燈火的亮光逐漸被開大，月亮依然是紅的，但整個夜色卻沒有了之前那種血夜的狀態。
　　變成了就和往日裏差不多的黑夜。
　　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最起碼的，以往的黑潮是不需要考慮燈光問題的，現在變成了黑夜，首先壓力最大的就是城防了。
　　如果出現了什麽大型怪異的話，因為黑暗導致沒有辦法遠距離集火殺死，怪異沖的太近很有可能突破障礙。
　　現在只能希望錫安的平原擴張政策是有效的吧。
　　嗚！～嗚！～
　　在眾多傭兵遲疑之際，錫安刺耳的中央警笛突然響起，眾人們開始向天空看去，只見許多架蒸汽飛艇開始朝著城防區域飛去。
　　“蒸汽飛艇投入戰鬥的風險不是很大嗎？”
　　許樂看向壹旁的艾黎，蒸汽飛艇這種東西，雖然進行了區域性氣囊改革，不會因為某個地方的破壞而導致墜毀了。
　　但其本質上還是氣體升空的飛行裝置，這樣的裝置本身就具有很大的風險。
　　壹旦氣體無法維持浮空，那飛艇很大概率就會墜落。
　　飛行怪異少是少，但絕對是有的。
　　在黑潮這樣的情況下，少也變成了壹個相對的詞語。
　　艾黎看到飛艇之後，也是微微皺眉。
　　“不知道，以前都是沒有投入戰鬥的。”
　　隨後，這些蒸汽飛艇紛紛開啟了下部的光照，明紅色的光芒幾乎照亮了大地。
　　“這個？是月石燈吧？”許樂微微震驚。
　　“是月石燈。”壹直沒怎麽開口的李維斯說道。
　　許樂和李維斯互相看了壹眼，作為術士，他們都知道月石雖然可以作為光照能量，但這種做法實在是太奢侈了。
　　月石算是術士資源了，他們做研究都得小心翼翼的。
　　現在錫安政府直接把月石拿來當成照明能源使用，這簡直不能用奢侈來形容，根本就是在燒錢。
　　“議會是瘋了嗎？”李維斯有些不理解。
　　“應該是被逼急了。”許樂開始變得不樂觀起來。
　　壹定是戰事吃緊，前線的情況不容樂觀，所以錫安議會才會派遣蒸汽飛艇進行照明工作。
　　月石是非常昂貴，可如果錫安被攻破的話，再說什麽昂貴都是屁話了，人活著，錢才會變得有意義。
　　不過許樂還是得感慨壹句，錫安議會真有錢啊，活脫脫的狗大戶！
　　“樹哥，看壹下，我回去拿點東西。”
　　“行。”
　　許樂返回了臥室，剛壹進門丁可就撲了上來。
　　許樂連忙抱住它，揉了揉它的腦袋。
　　“好了，現在可不是玩耍的時候。”
　　喵！
　　丁可乖巧的叫了壹聲，隨後肚子朝下，趴在了許樂的肩膀上。
　　好久沒有用這個姿勢趴著了。
　　許樂從抽屜裏拿出了自己之前備用的那把手槍，還有自己手工制作的壹些心能子彈。
　　在得到墓地的古音多之力，形成了靈能水池後許樂已經很少使用這玩意了。
　　不過現在似乎又有了拿出來的必要。
　　活動壹下彈夾，開關保險，許樂感受了壹下槍械獨有的金屬氣息，滿意的笑了笑。
　　“槍械這種東西，真是讓人迷醉。”
　　重新下樓，王靜團裏的幾個傭兵正在竊竊私語：
　　“天好黑啊，比剛才更黑了。”
　　“好了，別說了，妳不說我們也都知道，不是有燈嗎？”葛思妮有些煩躁的說道。
　　不過她的話，似乎也提醒了壹直沒怎麽發表意見的團長王靜，今天晚上的王靜就像個透明人壹樣，沒怎麽說話。
　　主要是眼下的情況不明，王樹的表現已經很好了。
　　如果之前是她來指揮，很有可能在黑夜眷屬的第壹波襲殺中團隊就已經全滅了。
　　在聽到有人說燈光太過於黑暗了，所以她作為光明術士，這個時候自然要來盡壹份力。
　　“術式－照明。”
　　壹個明亮的光球升起，漂浮在眾人頭頂，術士的照明消耗靈能，本質上和月石照明幾乎沒有區別。
　　在許樂看來這是壹個有些不太合理的做法，畢竟靈能的總量涉及到術士本人的狀態。
　　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麽，沒必要因為這點事情得罪人。
　　黑暗之中，眾人靜靜的等待著。
　　此時除了錫安城防猛烈的爆火之外，已經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就如同艾黎所說的那樣，錫安的防禦力量很強大。
　　至少就炮火的頻率來說，絕對是完爆燈塔的。
　　沈默中，許樂壹行人安全的渡過了壹個小時，讓時間來到了午夜1點。
　　按照時間算，現在已經是360年1月1日。
　　今天也是過年的日子，到了這個月份，空氣已經比以往森冷了許多。
　　沒有了紅月的血色之後，這樣壹直在外面等待的夜晚似乎比以往更加冰冷。
　　站在原地，許樂不自然的打了個哆嗦。
　　而他懷裏的丁可，也下意識的朝著許樂懷裏拱了拱。
　　“妳們有沒有感覺，有點冷？”
　　“有感覺的。”王樹同樣說道。
　　“是很冷，而且冷的有些不太對勁。”艾黎已經皺起了眉頭。
　　“不太對勁？怎麽說？”許樂問道。
　　艾黎看向圍欄扶手那裏，之前傭兵留下的茶杯，裏面殘余的水已經結出了冰渣，雖然沒有完全凍結，但距離冰凍已經不遠了。
　　“往年的1月1日，溫度不可能達到結冰的程度。”
　　“會不會是冷空氣降臨？”
　　“我也不知道。”艾黎又不是氣象臺的，她也沒辦法判斷眼下這種情況是不是和黑潮有關。
　　兩人的談話似乎緩解了壹下寒冷的氣息。
　　丁可在許樂懷裏就伸出個腦袋，因為太冷的緣故，它甚至都不願意對著艾黎瞪眼了。
　　反正許樂是抱著它的，狗子這種東西體型那麽大，主人是不會抱著的。
　　呼！
　　突然，眾人的頭頂好像有什麽東西掠過，許樂等人壹驚，紛紛舉槍擡向頭頂。
　　“什麽東西？”
　　“不知道，速度太快了，沒看清楚。”
　　“老板，要開槍嗎？”
　　在這名傭兵提問的時候，艾黎和李維斯也同樣看向了許樂。
　　只有王樹沒有吱聲，因為只有他知道，許樂絕對不會同意開槍的。
　　空氣中不知從何時飄起了淡淡的細雨，很細很細的那種冷雨。
　　這些冷雨落在許樂眼鏡上的時候，會形成壹層霧氣。
　　許樂直接將眼鏡摘下放在壹旁，略顯淡漠的說道：
　　“不用，各司其職就行。”
　　“也不用發出警告嗎？那些東西很可能是不知名的怪異，它們有可能是攻擊錫安內部的。”艾黎再次說道。
　　“現在發起警報，很有可能會吸引到黑暗中的怪異，我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去做吹號人。”
　　艾黎沈默了壹會，也許她的心裏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但她還是希望許樂能夠給她不壹樣的回答：
　　理念和想法的不同，在這壹刻又得到了體現。
　　“我明白。”
　　許樂看出了艾黎的表情，彌補式的說道：
　　“如果現在發出警報，壹旦引起了大批怪異的註意，妳，我，樹哥，都會死。
　　只有我好好活著，才能為錫安更好的奮鬥，我比他們更有活著的價值。”
　　艾黎的看著許樂，微微搖頭。
　　“妳不用跟我解釋這些的，我是壹名武者，我的職責就是好好保護妳。
　　不過我也確實希望，妳能夠在未來體現出妳的價值，為了錫安。”
　　“是的，為了錫安。”
　　許樂收起了平日裏的散漫和油滑，這時候的他，或許才是最真實的他。
　　“所有人警戒，接下來可能會有遺漏的怪異出現。”
　　雖然眾人不知道許樂是從什麽地方做出的這種判斷，但就目前來說，許樂的做法都是偏向於個人生存側的。
　　這對於剩下的十幾個傭兵來說，也是值得支持的做法。
　　“是。”
　　呼！呼！
　　說著話，又有兩個陰影中的飛行物掠過了頭頂，壹大壹小。
　　黑暗中，許樂雖然沒有辦法確定對方的樣子，但通過古音多視界，他還是鎖定到了這兩只怪異的屬性。
　　【叢林滑翔者，4級怪異，古音多。】
　　【活屍－龍，4級怪異，古音多。】
　　都是4級的怪異，而且就如許樂所想的那樣，如果壹旦形成了突破，那第壹波突破的壹定是飛行種。
　　眼下這兩只怪異應該都是飛行種。
　　“樹哥，它們朝著錫安內部飛去了。”
　　“嗯？”王樹有點不太明白許樂的意思。
　　“如果錫安的內部有吸引怪異的東西，那對於我們來說反倒會更安全壹些。”
　　王樹點點頭，這個說法他也很認同。
　　許樂沈吟了壹下又問道：
　　“樹哥，妳有沒有感覺到了錫安這裏有和妳同源的東西？”
　　“同源？黃金光明樹？”
　　“是的。”
　　“沒有類似的東西，就算有吸引怪異的東西，那也是和黃金光明樹不同的。”
　　見到王樹搖頭，許樂又疑惑起來，能夠吸引怪異的東西，到底有著什麽樣的特質呢？
　　錫安又沒有什麽顯性的特殊建築，為什麽也會吸引黑潮怪異的侵襲？
　　天瑞立豐和紅月聖殿呢？
　　“聽說紅月聖殿是被怪異攻擊最嚴重的地方。”
　　“這個是真的，據說每次黑潮之後，紅月聖殿殘留的高級怪異屍體都用不完，所以他們研究禁忌的材料從來都不缺。”
　　“它們又是因為什麽被攻擊的？”
　　“不知道。”王樹攤攤手。
　　沒有答案的對話結束，身旁的艾黎突然緊繃起身體：
　　“註意，有味道，之前的那種黑夜眷屬。”
　　“警戒。”
　　“是。”
　　艾黎在嗅到氣味做出警告後，許樂等人自然而然的做出了戒備姿態，不過他的做法和王樹有壹定區別。
　　王樹是完全沒有搭理周圍其他傭兵的意思，但許樂卻在這個時候對王樹說道：
　　“樹哥，妳們用傭兵手語或者其他沒有聲音的方式，告知壹下隔壁。”
　　“好。”王樹點點頭，開始對隔壁幾家打起了手勢。
　　有了之前的戰鬥經驗，這幾家工作室傭兵對於王樹的提醒自然不會像剛才那樣嗤之以鼻。
　　附近的幾家很快就做出了防備的反應，而更遠處幾家在看到他們都做出戒備姿態之後，也都跟著行動起來。
　　艾黎略顯不解的看向許樂，原本她想問的是：“妳這個時候，怎麽又願意提醒別人了？
　　可她本身就是壹個善於思考的人，自己原地琢磨了幾秒後才開口：
　　“妳把整個街道看作壹個防禦性區域了，他們區域性的協防也會給我們減少壓力，是這個意思嗎？”
　　“妳真聰明啊。”許樂由衷說道。
　　不過艾黎撇撇嘴，對於這種誇贊根本不以為意。
　　“這種表揚壹般都是對小孩子說的。”
　　“來了。”王樹提醒道。
　　從它們的行動方式中，許樂已經判斷出來了壹件事情。
　　那就是這些黑夜眷屬和黑潮怪異完全不是壹波。
　　黑潮的怪異目的很明確，就是沖擊錫安的核心區域，而黑夜眷屬的目的也很明確，它們是為了殺戮而來。
　　許樂這個時候已經架起了狙擊槍，開啟了夜戰的第壹槍。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