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是我幫他打碎了通道的封印

　　看著照片中的絲襪和高跟鞋，許樂微微瞇眼。
　　扭頭看了壹下走道上面的動靜，瑩瑩的光點開始在走道盡頭出現，好像正在快速向下。
　　許樂簡單評估了壹下自己的狀態，負傷，體力消耗巨大，精神枯竭。
　　唯壹值得吹噓的地方，大概就是靈能基本上和滿值狀態沒什麽區別了。
　　“這種感覺，不像是守夜人……”
　　許樂又看了壹眼上面，然後開始結印。
　　“術式－越界之門。”
　　靈能湧現，周圍的空氣壹陣波動，但許樂期待的越界之門卻並沒有出現。
　　周圍黏糊糊的墻壁上，卻浮現出壹層層金色印記。
　　這些印記許樂似乎在哪裏見過。
　　“靈魂出竅時，在黃金光明樹上見到的那些，某種封印空間的效果？”
　　許樂知道，這裏大概率是某種和黃金樹有關系的試驗場所。
　　為了確保這裏的存在不會被傳出去或者轉移，真正負責守衛這裏的人，在很早的時期就對這裏設下了封印空間術式的法陣。
　　這樣壹來，想要逃離這裏就只有走道壹條路了。
　　線索逐漸清晰，但眼下自己卻被困住。
　　逃離到大哥那裏避難雖然可以茍活，但恐怕再也沒有辦法追尋到事情的真相，也沒辦法確定墨塵到底死沒死。
　　而且就算逃到大哥那裏，在黑暗之地待著的時間也是有限制的。
　　如果趕來的人壹直守在這裏，那出去的時候依然會有風險。
　　“真是夠糟糕的。”
　　他再次召喚出蛤蟆，然後翻身上了蛤蟆的背。
　　“幹嘛又找我？這裏這麽狹窄，根本沒有我發揮的空間。”
　　“逃。”許樂淡淡道。
　　“嗯？”蛤蟆的眉頭壹鎖，然後伸手壹爪，右手鋼叉，左手持盾，雙腿發力蹬在臺階的地面上。
　　砰！
　　這壹個大跳，讓蛤蟆和許樂如同炮彈壹樣向斜上方飛去。
　　蛤蟆不知道許樂為什麽會這樣說，但看樣子……他已經很累了。
　　就是不知道敵人會是什麽樣的……
　　“還沒有解決麽？感覺這裏已經被妳肅清了啊。”
　　“上面應該會有壹些紅月體系的人要來，我休息壹下。”
　　“好。”
　　因為下階梯太長，蛤蟆飛躍了大概三分之壹的位置時，幾個從墻壁裏爬出來的腐爛者，已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了。
　　“沒有了原本封印，這些腐爛在墻壁裏的東西要出來了麽？得盡快出去才行。”
　　“墻裏面為什麽會有人？”
　　“燈塔每年會有好幾萬失蹤人口。”
　　“什麽意思？”
　　“生命之引這種需要黃金樹能量的東西，怎麽可能被普通的超凡者輕易得到？”
　　“算了，妳說這些我也聽不懂，沖了。”
　　【腐爛侍僧，2級怪異，紅月－神明。】
　　蛤蟆眼睛壹豎，壹棒子就敲了下去。
　　巨大的盾牌開路，它把擋在身前的侍僧們全部撞下了深淵。
　　侍僧雖然是紅月體系，但2級和4級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蛤蟆壹路橫沖直撞，連殺多人。
　　壹些侍僧在察覺到不對勁之後，他們紛紛將自己的手掌按在了墻壁上。
　　壹節節粗壯的樹枝從墻壁中伸出，刺向許樂和蛤蟆。
　　“怎麽是樹啊？而且看起來和古音多之樹好像。”
　　“確實是樹，也確實很像古音多之樹，但兩者不是壹樣的東西。”許樂肯定道。
　　“到底咋回事？”
　　“我也想知道怎麽回事，不過現在信息不足，就算有些想法那也只是推斷而已，而且我自己也沒琢磨明白。”
　　“行吧，那妳抓穩了。”
　　“知道了，上吧。”
　　蛤蟆壹邊沖撞，壹邊鼓起了自己的胸口。
　　“水式－無量。”
　　大量的水流噴出，眼前阻礙許樂他們的侍僧全部都被這些水流沖散。
　　不過再向上去，就有壹個看起來比下面那些侍僧更高級壹些的家夥，許樂的目光在對方身上停留壹會。
　　【腐爛祭祀，3級怪異，紅月－神明。】
　　“3級的家夥，妳小心點。”
　　聽到許樂這麽說，蛤蟆卻有些不高興。
　　“3級妳都得專門提醒壹下我？妳是不是看不起我？”
　　“別廢話了，他來了。”
　　“環咒。”
　　壹個光圈從祭祀的手中升起，可他剛剛做出這樣的動作，壹柄黑劍就拉出了極長的距離，直接洞穿了他的腦子。
　　擬態，夜煞的贊許可以擬態其他武器種類。
　　這種40米長的突刺大刀，就是復制2號傀儡金刀男的。
　　“繼續向上，真正的守衛應該還沒有過來，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好。”
　　雷光從許樂那裏蔓延到蛤蟆的身上，蛤蟆在得到雷電的活性化加持之後，速度更是提升了1倍。
　　壹路橫沖直撞，沖向了樓梯的盡頭。
　　“都給老子死！”
　　蛤蟆揮舞著鋼叉和盾牌，壹路砍殺，不顧這些紅月系怪異對自己的啃咬，硬生生為許樂殺出壹條血路。
　　上面就是密室頂端的大門了。
　　光明，就在眼前。
　　許樂提氣結印：
　　“術式－雷劫。”
　　“水式－無量。”
　　雷水相交，許樂還在其中註入了紅煞。
　　壹道粗獷的能量水柱噴湧而出，轟擊在了密室大門上。
　　不過這種沖擊力還不夠。
　　飛奔的蛤蟆做出了沖鋒姿勢，許樂將所有的雷光全部註入它的武器中。
　　“蛤蟆突刺！給我開。”
　　轟！
　　蛤蟆巨大的身體直接撞碎了密室洞口，飛向天空的時候，刺耳的警笛已經出現在他們周圍。
　　“什麽情況？”金蟾有些奇怪的問道。
　　“這裏可不是錫安，守衛什麽的，跟我們壹不是壹夥的。”
　　許樂壹直都覺得，自己很討厭特權階級，可現在他卻有點懷念在錫安當特權階級的時候了。
　　“謝了，呱兄，跑路吧。”
　　“妳呢？”
　　“這裏已經是外部的環境，再也困不住我了。”
　　“好。”
　　蛤蟆也不廢話，周圍已經圍了太多的守夜人，既然許樂有辦法跑路，它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裏了。
　　“溜了溜了！”
　　許樂見蛤蟆化作白煙消失，自己也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不許動，站在原地，雙手抱頭！”
　　看著舉槍靠近的守夜人們，許樂不由得多了幾分懷念。
　　曾幾何時，他也是很想安安心心當壹個公務員的。
　　“魔瞳－術式－越界之門。”
　　空間門直接在眾多守夜人和守衛的面前打開，沒有了限制的陣法，許樂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走了。
　　不過蛤蟆破開密室通道卻顯露出來。
　　那些腐爛侍僧們，在走道裏發出了細細碎碎的聲音。
　　C區守夜人看著逐漸從通道口裏爬出來的腐爛怪異，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通知上面。”
　　“上面？是大隊長嗎？”
　　“大隊長個屁，是通知區長，這個情況要通知區長，還等什麽？快去。”
　　“是。”
　　局勢瞬間混亂起來，不過逃離了此地的許樂，卻已經在之前約定的地方和艾黎他們碰頭了。
　　……
　　“都解決了嗎？”
　　壹見面，許樂就脫掉了自己的上衣，坐在沙發上。
　　艾黎也沒廢話，單膝跪在許樂面前，開始給他身上的傷口進行消毒包紮。
　　作為武者，這都是基本功了。
　　“嗯，2號和3號傀儡都已經解決了，妳那邊呢？搞定那個墨塵了嗎？”
　　許樂微微搖頭：
　　“看起來是死了，但我感覺沒有。”
　　“什麽意思？”
　　許樂拿出了之前手記，直接倒出了裏面的那兩張照片。
　　顧北辰可是老色批了，他壹眼就看出了照片中的鞋子和絲襪是屬於汪漫的。
　　“哇，許樂妳還有這種嗜好？”
　　“滾壹邊去。”
　　許樂沒有拿那張照片，而是拿起了那張腐爛壹般的男青年的照片。
　　“這個人的衣服，和墨塵的衣服是壹樣的，身材也很相近，而且這個人也正好是個瘸子。”
　　“什麽意思？”王樹和艾黎都不太明白。
　　許樂這時候又翻開手記，指出了形容青年的那壹段話。
　　【在他身上說來，最為美麗的地方，大概就是他的剛毅氣質了，很是讓人喜歡……】
　　如果說，這個墨塵是熊澤莫的獵物，那麽墨塵被我殺死，或許並不能讓真正的熊澤莫死亡。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叫什麽名字，熊澤莫，墨塵，又或者其他什麽東西，總之，他的下壹個獵物，應該就是汪漫了。”
　　許樂指出手記上形容汪漫的那壹段話，顧北辰和王樹看了，都有些頭皮發麻的感覺。
　　“這個人是個腳控？”顧北辰問道。
　　許樂這壹次卻沒有反駁：
　　“確實有這個可能。”
　　艾黎沈吟了壹會，突然對許樂說道：
　　“妳們還記得3號傀儡羅居雅第壹次去黑巷的時候嗎？”
　　“說說妳的發現。”許樂幾人看向艾黎。
　　艾黎思考了壹會，然後復述道：
　　“當時羅居雅對那個兔女郎說的話，我感覺很奇怪，雖然不知道有什麽意義，但還是記了下來。
　　浸泡在酒精和淫欲中的女人，充滿了腐朽而糜爛的氣息，就像是陰溝裏爬出來的蛆蟲和老鼠，已經病變的下體，就像是布滿死亡氣息的沼澤地壹樣，不知道已經死去幾個生命。
　　被欲望支配的心靈，沒有了生命的渴望，只有黑夜中無盡的悲嘆和迷茫。
　　在被兔女郎詢問後，她又說對妳這樣的生命沒什麽興趣。
　　這些話，根本不像是正常交談的口吻，也不是搜尋妳信息需要說的話。
　　她在找尋妳的過程中，盯著很多女人看，當時的羅居雅，好像就是單純的對年輕美麗的女人感興趣壹樣。”
　　聽到這裏，許樂皺起了眉頭：
　　“先上車再討論，還有，我們之前從高塔上下來的時候，汪漫說她要去哪了嗎？”
　　“她說要去拿到真正進入高塔的資格。”
　　“真正進入高塔的資格……”
　　許樂沈吟了幾秒：
　　“走，開車去上城區的光照會教堂。”
　　“是。”
　　……
　　機車行駛在路上，卻十分沈默，沒有人打擾正在思考的許樂，就算是顧北辰這個時候也很老實。
　　“他很雀躍。”許樂突然說道。
　　“什麽？什麽很雀躍。”艾黎扭頭看向他。
　　“我在掙脫束縛的時候，墨塵就很雀躍，在打傷他的時候，他更加雀躍，甚至在殺死他之前，他都是壹副解脫的樣子。
　　我當時還對他做出了承諾，說會幫他把研發出來的醫療技術傳承下去。”
　　“這，有什麽問題嗎？”
　　艾黎三人都很奇怪，墨塵和許樂之間的接觸，始終都是1對1的，所以他們之間具體的細節，其他人也無從得知。
　　“如果壹切的壹切，都是安排好的呢？”許樂目光有些閃爍，不知道是在問其他三人，還是在問他自己。
　　“安排好的？最開始的見面確實像是安排好的，不過他不是為了把醫療技術研究遞交給妳麽？而且後面發生的壹切的，也都和妳預料中的壹樣。”
　　許樂也是點點頭，很多事情就是真實的，不用懷疑，實驗樓，墨塵的研究技術資料，都是真實的。
　　可那種虛假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就在許樂愁眉不展的時候，顧北辰突然插嘴。
　　“我小時家裏挺有錢的，但我自己沒有，7－8歲的時候我連糖都沒吃過，那時候吧，我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有面子，我連我媽都騙，別說我媽了，狠心的時候我連自己都騙。”
　　王樹看了他壹眼：
　　“其實不是小時候，妳現在也是這樣的。”
　　“艹！我在跟許樂講重要的事情，妳逼逼賴賴什麽啊？”顧北辰有些惱羞成怒了。
　　不過許樂這邊也沒有理解顧北辰的意思：
　　“妳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就像是我小時候，做各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情，只是為了隱藏我其實沒錢的事實壹樣。
　　這個墨塵做了那麽多事情，我覺得他應該也是為了隱藏壹件特殊的事情，壹件特別重要的事情。”
　　許樂盯著顧北辰看了壹會，每到這種時候，顧北辰都會智商在線壹會。
　　有時候許樂也弄不清楚他是蠢，還是平日裏韜光隱晦了。
　　“妳牛逼……墨塵，或者熊澤莫特別想要隱藏的事情，會是什麽？王樹開快點。”
　　“好。”
　　許樂開啟空靈狀態，整理手裏有關於墨塵的信息。
　　“熊澤莫，B區區長，4級傀儡術士，實力強大，體系駁雜，手下有羅居雅這樣的高手，但這些都是浮於表面的東西。
　　他培養了谷佳諾這樣的天才煉金術士，研發黃金光明樹能量，生命之引藥劑。
　　但根據我的接觸和了解，熊澤莫的權力並沒有那麽大，黃金光明樹的實驗要用到大量的活體。
　　他雖然是這件事情的執行者，但卻不是這件事情的主導者。
　　熊澤莫知道自己所作的壹切，所以他才用墨塵說出了那樣的壹番話。
　　那些對於燈塔的不滿和怨恨，是真的。
　　他所有的研究成果，包括醫療置換技術，是真的。
　　他自身的理想，是真的。
　　但到了最後，他對生命的渴望也是真的，所以他才會篩選獵物，找到墨塵，找到汪漫。
　　密室裏不能傳送，為的就是防範密室裏的信息泄露出去，這應該是光照會的手筆。
　　而密室裏，其實原本只有壹個人。
　　那就是熊澤莫本人……”說到這裏，許樂突然停下了。
　　艾黎盯著許樂在那裏自言自語，大氣都不敢喘壹下，過了許久，許樂才突然說道：
　　“光照會從來不是要防止我逃走，他們也不可能預防我的出現。
　　他們防著的人，始終都是熊澤莫。
　　他安排了壹切，驅使了壹切，因為他本身就是傀儡術士。
　　他想要的，是真正意義上的活著，所以他才會物色新的身體，才會渴望鮮活的生命。
　　他真的目的，是重活。”
　　“什麽意思？”艾黎。
　　許樂咬了壹下嘴唇：
　　“我原本以為他是靠著某種傀儡轉生的能力離開的。
　　但現在想來，那只是我以為自己殺死了他，其實他根本沒死，也根本就沒走。
　　他是在我逃出密室之後才真正意義上逃走的。
　　是我……幫他打碎了通道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