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7章 迷茫魔帝

　　相比之下，沐玄音的姿態反而最為平淡，她靜立在那裏，面對眾上位界王，乃至王界眾尊的各種拜謝甚至贊嘆奉承，她都並未有太大的情緒變化。
　　早在雲澈將壹切告訴她時，她便想過若是雲澈當真能“安撫”下歸世的魔帝，這種場面會有可能出現。
　　而現在真的出現了，她依舊有些無所適從。
　　這些人，每個人都有著強大的力量，每壹個都身居極高地位，他們各種拜謝救命救世，是真的因為感激嗎？
　　或許有，但絕對沒有他們表現的那麽強烈。
　　更多的，是順應魔帝臨世，那因之而大改的生存法則。
　　南溟神帝走過來，自帶的氣場將其他神主無聲的斥開，他向著沐玄音深深壹拜，道：“吟雪界王不但仙姿絕世，更育出救世神子。南溟此番到訪東域，能得見吟雪界王壹面，已是不虛此行，更是畢生之幸。”
　　此刻面對沐玄音，他哪還有半點先前的傲然輕浮，姿態彬彬有禮，言語淡雅如風，無論是感激，還是贊美，都讓任何人都無法質疑其真誠。
　　“南溟神帝謬贊了。”沐玄音道。
　　“不，寥寥數語，難表心中敬意之萬壹。”南溟神帝馬上道：“南溟厚顏，盛邀吟雪界王閑暇之時帶雲神子前往南域壹遊，南溟必全程作陪，還望吟雪界王和雲神子務必賞臉。”
　　“賞臉言重。若有機緣，自會拜訪。”沐玄音不冷不淡，既不恃傲，也不駁人顏面。
　　面對劫天魔帝歸世後帶來的“生存法則”變化，第壹神帝，又和凡靈有何不同？
　　畢竟本質上都是人。在弱者面前，他們是至高無上的強者。而在強者面前，他們又都是弱者。
　　南域兩神帝之後，聖宇界王洛上塵終於擠了進來，只是他的眼神有些閃躲，腳步也有些發飄。
　　手邊拽著洛長生。
　　洛上塵身體傾下，滿臉笑意：“今日若無吟雪界王，若無雲神子，怕是早已災難臨世，吟雪界王救世之功德，應銘刻神界萬世。”
　　“回想當年，犬子長生曾與雲神子在宙天壹戰，雲神子承邪神之力，又有吟雪界王這等恩師，犬子豈有相提並論之資，也難怪會不敵慘敗。不過，能與雲神子有此壹戰，已是犬子之畢生大幸。”
　　洛長生拜道：“父王說的是。當年與雲神子壹戰，晚輩長生畢生難忘。”
　　“哦對了。”洛上塵仿佛忽然想起了什麽，誠惶誠恐道：“洛某前些時日偶然得知，舍妹孤邪似曾因個人之憤，做出冒犯吟雪界之舉，幸得吟雪界王出手教訓。孤邪雖離聖宇界，但畢竟是洛某之妹，長生之師，洛某難辭其咎，心中萬愧，十日之內，洛某定會親赴吟雪界賠罪，今後若有用得著聖宇界之處，吟雪界王壹言足矣。”
　　“好。”沐玄音頷首：“本王記下了。”
　　宙天神帝並沒有去關註眾神主之相，他細想著當年雲澈第壹次在宙天界現身後的壹幕幕，心中感慨萬千，忍不住嘆聲道：“老祖壹直說，此難唯有奇跡方可拯救，原來，奇跡早已存在。”
　　“邪神隕落之前，竟留下了救世的希望。而雲澈，亦完美將這抹希望引燃，看來，命運始終都在眷顧著現世。天機界誠不欺我，雲澈果然是命運所擇的天道之子。”
　　他身邊的龍皇微笑壹聲，淡淡道：“看來，我們當年的眼光都沒有錯。”
　　“呵呵，”想著當年龍皇要收他為義子，自己和千葉梵天欲收他為親傳弟子，宙天神帝撫須而笑：“老朽終於明白，為何他當年會全部拒絕而甘留中位星界。身負邪神之力，當世唯壹的創世神傳承，那時的他，應該便已抱著救世之念了，可頌可嘆啊。”
　　雲澈：？
　　在宙天神帝看來，任何贊頌溢美之詞用在雲澈身上都毫不為過。
　　“說起來，今日之果，也要多謝妳們龍神界。”宙天神帝道。
　　“哦？”龍皇側目。
　　“雖不知當年千葉究竟對雲澈做了什麽，但，雲澈確也因此被迫留在龍神界，無法返回東神域。”說到這裏，宙天神帝微微擰眉：“幸得龍後收留。”
　　龍皇：“”
　　“龍後為超脫塵世之奇女，不近萬靈，卻是慧目如星，留下雲澈，還授其光明玄力。否則，怕是難有今日之果。但此事，世上卻少有人知，以龍後之性情，也定不屑沾染此類虛名。”
　　宙天神帝又是深深感嘆壹聲：“他日龍後完成閉關，勞煩龍皇轉達老朽感激之意。”
　　“呵呵，”龍皇淡淡壹笑，未置可否。
　　心中的悲觀昏暗已轉為樂觀，宙天神帝看了劫淵離開的位置壹眼，轉過身來道：“雲澈深受龍後之恩，本是他的大幸。而此番看來，有雲澈和龍後這般關系，對龍神界而言”
　　他話音忽頓，眉頭壹動，疑聲道：“龍皇，妳可是受傷？”
　　他看到龍皇的唇角，竟是緩緩拉下了壹道血絲。
　　龍皇擡手，將從牙縫間溢出的猩紅抹去，淡淡而笑：“大概是剛才承受魔帝威壓，氣血稍有逆流，無須在意。”
　　“嗯。”宙天神帝未做他想。
　　“魔帝臨世之事，雖不可公開，但也必須盡早通知必要之人，早作提醒和準備。龍某這便歸去，東域這邊，便要勞煩宙天了。”
　　說完，龍皇似是順口道：“對了，神曦曾言，她此次閉關至關重要，少則數百年，多則數千年，宙天之意，怕是要晚些告知了。”
　　宙天神帝道：“龍皇此言，倒是讓老朽惶恐了。”
　　他轉身凝目，音聚威淩：“眾位，魔帝歸世的消息壹旦傳開，必定引發極大慌亂，所以，此事還要盡可能保密到最後。何況，魔帝剛才也特意叮囑過此事萬萬不可觸碰禁忌，引來魔帝之怒。”
　　眾人都紛紛應聲。
　　他們都知道，壹切就如梵天神帝所言，混沌徹底的變天了。
　　從今天開始，這個世界的規則將不再由他們來制定而是有了壹個任何生靈，任何力量都無法忤逆的絕對主宰者。
　　另壹個空間。
　　這裏同樣是宇宙空間，但氣息卻和先前完全不同，格外的陰森壓抑，就連光線，也透著明顯的陰暗。
　　而且這裏異常的空曠，唯有灰暗死寂的虛空，幾乎不見星辰。
　　被劫淵忽然帶到這裏的雲澈快速掃了壹眼四周，隨之心中壹突這個氣息和氛圍，難道是北神域區域？！
　　“那個星球，果然不見了。”
　　他的耳邊，傳來劫淵的聲音。低沈又帶著明顯的落寞。
　　雲澈目光側過，試探著問：“前輩，這裏是？”
　　劫淵沒有回答雲澈，在那壹聲呢喃後，她閉上了眼睛，沈默了很久很久，才終於開口道：“妳是如此得到他的力量？”
　　雲澈稍微想了想，道：“最初得到邪神留下的不滅之血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我的第壹個玄道師父。她在南神域偶然尋到，身中劇毒後遇到了我，才將其用在了我的身上。”
　　“南神域？”劫淵眉頭微動：“那天毒珠呢？又是從何而來？為何它的毒靈竟完全變了？”
　　天毒珠雖然和雲澈融為壹體，但劫淵依然壹眼窺其全部。
　　因為她是天毒珠的第壹個主人！有著最原始的聯系。
　　“天毒珠是”這個著實有些難以解釋，雲澈只能很勉強的解釋道：“是在我出身的那個世界，我的醫道師父無意間找到，後因意外，我將其吞下，它就這麽與我的身體相融。至於它的毒靈，應該是被邪嬰萬劫輪所劫，釋放萬劫無生後便已死去，在三年前，才有了新的毒靈。”
　　“吞下？相融？”劫淵看了雲澈壹眼，她確定雲澈不敢在自己面前扯謊，但，他說的這些，她居然無法聽懂！
　　她不再詢問，直接伸出手來，冷聲道：“讓我看看妳的記憶！”
　　“是。”雲澈無法拒絕，閉上眼睛。
　　劫淵五指張開，直接抓在雲澈的天靈上，壹抹黑氣微閃但下壹瞬間，壹聲龍吟忽然在她的心魂中想起，讓她的手掌輕微顫動了壹下，雙眉也驀的擰緊。
　　緩緩的，她放在雲澈頭顱上的手掌收回，重新深深看了雲澈壹眼：“區區凡靈，小小年紀，不但有他的力量，還身負四種神魂，這老天對妳也未免太好了壹點！”
　　雲澈：“呃”
　　“罷了。”劫淵目光轉回：“妳如今的靈魂已自成世界，且有龍神神魂守護，我若強窺，會有可能傷及神魂，不看也罷！”
　　劫淵的這番話，讓雲澈的心理泛起許久的震動。
　　為了不傷他壹個凡靈的神魂，就這麽放棄了窺他記憶。
　　身邊的劫天魔帝，和他這段時間意想中盈恨歸來的可怕魔神根本完全完全的不同。
　　“能得到他的力量，是妳的機緣。”劫淵緩緩說道：“能得天毒珠，也是妳的造化。他已故去，天毒已易主，我又何必再深究。”
　　她輕輕的說著，蔓延在昏暗空間的，是壹種難以言語的迷茫與淒涼。
　　她終於歸來但所愛的人，所恨的人，全都已經不在。
　　雲澈不是劫淵，他無法體會那是壹種怎樣的感覺。
　　身邊的魔帝已不再讓雲澈覺得害怕，或許，曾經的所有擔心絕望根本就都是多余的。他主動開口道：“魔帝前輩，妳帶來我這裏，是為了？”
　　劫淵有些怔然的道：“這裏，曾經有壹個星球，壹個我與他共同創造的星球。”
　　雲澈：“”
　　“他是神族的創世神之壹，也是四個創世神中，最不擅長創世的神。他創造的第壹個星球，還是在我的幫助下方才完成是我們兩個共同完成。”
　　“也是在那裏，我們結為夫妻，並有了壹個女兒。”
　　“可惜，那個小小的星球，不可能扛過兩族的惡戰”
　　劫淵雙手握起，面對眼前完全陌生的世界，她心中所有的恨意、憤怒、期盼、渴望都不見了，唯余壹片空無與迷茫 的人，恨的人，熟悉的人就連曾經的回憶，全部歸於塵埃。
　　我到底為什麽還要回來，那些年，又為什麽那麽拼命的活著 1458章 真正的劫難
　　劫天魔帝茫然自語，甚至都沒有註意到，她身側的雲澈目光壹直在輕微變化。
　　邪神創造的第壹個星球？
　　等等！當年金烏魂靈曾經特意提到過，邪神創造的第壹個星球是 淵回神，她察覺到雲澈的目光和氣息都有著異動，冷語道：“想說什麽，想問什麽，就直接說出，不要瞻前顧後，藏著掖著，當年的他，可遠不是妳這幅樣子！”
　　劫淵的這聽似冷硬的壹句話，卻是無意間暴露出她的確把雲澈在某種程度上，當成了邪神逆玄的影子。
　　壹切皆已歸塵，連那個時代都終結了。而雲澈，是他留下的唯壹痕跡也是她唯壹可以尋到的眷戀。
　　雲澈道：“魔帝前輩，妳和我之前預想的，完全不壹樣。”
　　“妳預想的？”劫淵冷漠壹笑：“妳是不是覺得，我歸來後會盡情發泄憤怒怨恨，魔臨天下，萬靈塗炭，生物死物盡化廢墟這才我們魔該做的事，對麽？”
　　“晚輩的確是這麽想的。”雲澈誠實的道。
　　不僅是他，所有人都是如此想的，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魔在世人眼中，就是最暴戾罪惡的存在，何況盈恨數百萬年的魔神魔帝。
　　“不過，晚輩如此想，並非因前輩是魔，任何生靈，受到那樣的暗算，又承了這麽多年的厄難，都會變得”話語壹頓，雲澈轉而說道：“雖然只是短短接觸，但晚輩已經感覺的出，前輩其實是壹個很好的人，也難怪會得邪神前輩如此傾情。”
　　“呵”劫淵冷淡壹笑：“好人？什麽是好人？什麽又是惡人？神就是好人，魔就是不該存世的惡人當年如此，現在，亦是如此吧。否則，眼前這壹片魔遺之地，又怎會變得如此卑微！”
　　雲澈下意識的擡頭看向前方這裏，果然是北神域所在！
　　也是當年魔族所在之地。
　　“不敢欺瞞前輩，如今的世界，的確依然如此。”雲澈說道：“在如今這個時代，修煉黑暗玄力的生靈，依然被稱作魔。無論魔人、魔獸、魔靈，都被非魔的生靈所憎所斥，被視為不該存在於世的異端。”
　　“也因此，這片北神域也是當年魔族之地，與其說是壹片神界星域，不如說是壹個屬於魔的囚籠。因為他們壹旦離開，被外人發覺，便會遭到全力剿滅，不會有任何的僥幸。”
　　“魔是必須不惜壹切滅殺的存在這在如今的混沌萬靈認知中，就和水可滅火壹樣簡單普遍，根深蒂固。包括晚輩年輕之時，亦是如此這種對魔的憎斥，說不定，比前輩的那個時代更甚。”
　　劫淵：“”
　　“另外，相信前輩壹定感覺到了，混沌氣息早已劇變。因神族和魔族的覆滅，整個混沌的力量層面都已大降，氣息也變得薄弱渾濁。妳剛才見到的那些人，便是站在如今這個世界頂點的人。”
　　“那位有著真龍氣息，實力最強者或許在前輩眼中不堪壹提，但他便是當今混沌的最強者。”
　　他特意提到龍皇，當世的混沌之尊，如此，可以更方便劫淵明了如今的混沌層次。
　　“混沌氣息的另壹個變化，是混沌陰氣壹直在持續降低大概是因為修煉黑暗玄力的生靈越來越少。北神域的星域版圖，也因此逐年都在縮減。或許終有壹天，北神域會永遠消失。”
　　雲澈說的很直接，而這些，在如今的神界，壹直都是常識。
　　“妳和我說這些，是為了引導我的註意力嗎？”
　　“”雲澈唇瓣微張，劫淵壹句話，直接戳破了他的心思。
　　“哼，如今的世界，神之繼承者也好，魔之繼承者也好，他們是生是死，是存是滅，與我何幹？”
　　劫淵目光轉過，冷然看著雲澈：“有壹件事，妳始終都錯了。妳以為，他耗費極大代價留下源力傳承，是怕我歸來後禍世嗎？”
　　“請前輩明示。”雲澈心中愕然。難道不是？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最相信我的人。他知道，我如果有朝壹日活著回來，就算有天大的恨，天大的怒，也只會殺該殺之人！”
　　“若非末厄老賊已死，諸神已滅，我都不會壹時失心，出手殺剛才那三個繼承梵天神力的人！”
　　劫淵的神情在這時又不由自主的變得柔和，目光也軟了幾分：“因為，這是當年我和他的承諾。”
　　雲澈：“承諾？”
　　“他希望神魔兩族拋棄固守多年的成見，能夠和平共處他希望可以讓神族逐漸改變對魔族的認知。當年的我，願隨他之願，我向他承諾，絕不無故枉殺神族和凡靈既是對他的承諾，到了今世，我亦不會違背。”
　　雲澈：“”
　　雲澈對“魔”的認知，壹直都在發生著各種的變化。而今日，無疑天翻地覆。
　　邪神當年曾想要神魔兩族放下成見，和平共處？很顯然，他失敗了，而且心若死灰因此，世上沒有了元素創世神，而多了壹個邪神。
　　“他之所以留下傳承，的確是提醒我要善待後世。因為歸來後，雖然我不會禍世，但我的族人會。”
　　“妳的族人？”雲澈眉頭微跳。
　　“外混沌的世界有多可怕，非妳所能想象。”劫淵緩慢而低沈的道：“雖然我和我的族人依靠乾坤刺茍活，但，妳知道我們是如何活下來的嗎？”
　　她伸出手臂那無數的傷痕，每壹道都觸目驚心。
　　傷痕，雲澈這壹生見得太多太多。但！這些傷痕不是出現在凡軀之上，而是壹個魔帝的身上。
　　且是連魔帝都無法抹去的傷痕
　　雲澈只看了壹眼，別將目光移開，問道：“歸來的只有魔帝前輩壹人，前輩的族人，是不是都已經”
　　“這數百萬年，他們相繼死去，但亦有壹部分活到了今天。只是只余不足百數。”
　　當年連同劫天魔帝壹起被末厄放逐的，還有劫天魔族的九百魔神。
　　不足百數，意味著活到今時的只有壹成左右，但這四個字，還是讓雲澈心中暗暗壹驚。
　　不足百數，也是接近百數。
　　近百個還活著的魔神！？
　　他們雖然無法與劫天魔帝相比，但畢竟是上古真魔啊！
　　“那他們為什麽沒有隨前輩壹起回來？”雲澈內心驟緊。
　　“乾坤刺打開的，是連接混沌內外的空間通道。那個通道，在不受外力幹涉的狀態下，可以存在很久。”
　　雲澈的腦海中，現出了那個鑲嵌在混沌之壁上的菱狀緋紅水晶。那原來是通道，而非人們所想的裂痕。
　　畢竟，乾坤刺對混沌之壁的幹涉，並非始祖劍和邪嬰輪那般以極高層次的力量強摧，而是空間幹涉！
　　相當於，將那壹部分混沌之壁的空間之力，替換成了乾坤刺的次元神力！
　　也就意味著，只要那個通道不消失，任何生靈都可通過它自由進出內外混沌世界！
　　“外混沌的環境無比復雜可怕。欲從我們生存的那個小世界碰觸到乾坤刺在混沌之壁上開辟的通道，需要再塑壹個空間通道。我以乾坤刺之力，可直接到達，而他們聚合他們所有人之力，也要數月時間才能塑成。”
　　“那前輩為何不以乾坤刺之力將他們壹起帶至？”雲澈再問。
　　“集合他們所有人之力，也要數月時間才能塑成”這句話，讓雲澈心中再緊。
　　他本以為只出現了劫天魔帝壹人，說明其他魔神都已死了原本並非如此。而且，再過幾個月，就算劫天魔帝不回去“接”他們，他們也能自行進入！
　　“哼！”劫天魔帝冷哼壹聲：“我本以為，為在混沌之壁上開辟通道用了這麽多年的時間，神族必定察覺，並早早做好迎接的準備，若壹湧而出，很可能會全軍覆沒沒想到，他們竟然先死絕了！”
　　雲澈：“”
　　“而且”劫淵手臂擡起，看著手中那根形狀規則無異，紅光流溢的尖刺：“乾坤刺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了。”
　　“本還以為能快速恢復，但如今的混沌氣息，別說幾個月，怕是幾千年，都恢復不到將他們帶出的力量。看來，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他們，也早就迫不及待了。”劫淵看著遠方，語調幽冷。
　　而雲澈則是壹陣心驚肉跳，努力沈著氣道：“到時，若是眾位魔神歸來，還請劫淵前輩務必務必安撫好他們。否則否則這個世界必定災難四起。”
　　既然，這才是邪神留下傳承的原因和所想表達的意誌，他相信劫淵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但，劫淵卻是冷冷出聲：“安撫？哼！妳覺得，我安撫的了嗎？”
　　“前輩是魔帝，更是劫天魔族的帝王，也是因為前輩的乾坤刺，他們才能生存和歸來所以，只要魔帝前輩開口，他們沒理由不遵從！”雲澈又特別強調道：“如前輩所言，這也是邪神之願。”
　　“天真！”劫淵淡淡冷語：“妳知道，數百萬年的怨恨、折磨、痛苦、絕望、死亡意味著什麽嗎？”
　　雲澈：“”
　　“它的確無法扭曲我的本性但，卻足以扭曲任何真神和真魔的意誌和靈魂！讓他們變成真正的惡魔！”
　　“”劫淵的這番話，雲澈壹點都不懷疑。
　　“神族已盡滅，但，他們的恨戾必須發泄出去！在他們完全發泄之前，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止他們！包括我！”
　　“而作為他們的魔帝，我這些年看著他們痛苦，看著他們怨恨，看著他們瘋狂，看著他們壹個又壹個死去我豈能阻止他們！”
　　“而我，亦是連累他們壹起被放逐的禍首！我豈有資格阻止他們！”
　　她身體側過，冷冷看著雲澈：“我能管控的，唯有我自己。妳有他的力量，我可以護妳，也可以護妳身邊之人。但，他們歸來後要做什麽，想做什麽，我不會幹涉！也不能幹涉！不配幹涉！就算他也不能。”
　　“可是”
　　“沒有可是！”劫淵聲音更冷：“做到如此，已是我的極限。何況，這個世界，早已不是屬於我的世界，我所在意的，已全部歸於灰燼和虛無，壹切，皆與我無關而他人之生死，也都與妳無關！妳今日說的這些，已對得起當世所有人，不必再多言！”
　　“不！”雲澈緩慢而堅定的搖頭：“魔帝前輩，這個世界，並非已與妳毫無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