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毒

　　錫吉什瓦拉，距離千界樹壹族的領地最近的小城市。
　　錫吉什瓦拉形成於十二世紀薩克森人遷入後，因為保留著中世紀防衛小城的原貌，同時也是中歐的拉丁-東方文化和東南歐的拜占庭-東正教文化完美融合的代表，所以被譽為歷史名城，是羅馬尼亞數壹數二的旅遊勝地。
　　在這裏，妳可以見到長達920米的城墻，以及建立於城墻之上的14座城樓。當然，更少不了被城墻和城樓拱衛的，作為城市象征的錫吉什瓦拉城堡。
　　除了這些軍事設施，妳還可以看到很多人文與宗教方面的名勝古跡，比如建於15-16世紀的修道院大教堂，建於18世紀的東正教教堂，以及最為古老的的山坡大教堂。
　　山坡大教堂，故名思議，興建於山坡之上的大教堂，興建於14-15世紀，由壹條帶有華蓋的階梯相連。這條階梯據說有壹百二十七階，本身就是與大教堂其名的古跡。
　　登上樓梯頂部，呈現在眼前的是火箭形的教會。說是火箭，其實不過是類似於尖塔的教堂罷了。教會本身的面積並不算大，鐘樓所在的尖塔加上用於祈禱的中殿，就占據了教會超過壹半的面積。
　　鐘樓的頂端，站著壹對男女。
　　男性的外表很年輕，看起來不超過二十歲。壹頭白發雖沒有經過細致的搭理，依然柔順。膚色介於黝黑與棕色之間，卻不給人以暗淡之感，像是陽光下的小麥，透著樸實的健康。包裹全身黑色的修道服與腳下的教會極為相稱，讓人不由心生親近。
　　女性看上去比男性稍長幾歲，壹雙尖尖的耳朵令人聯想到傳說中的精靈，優雅中帶著幾分妖媚的容顏足以讓看見她的男人瘋狂，壹身厚重又不失華美的禮服散發出壹股難以言說的頹廢氣息。
　　男人註視著山下，嗓音溫醇：“哎呀，哎呀，好像是被警戒了呢。”
　　“這可不是吾的錯哦。”
　　女人稍稍側過頭，抱怨中帶著點別扭的樣子更添魅惑。
　　“不過，是汝的話，應該能看破那個saber的真名吧。”
　　令女人感到意外的是，男人居然搖頭：“這壹次不行，那個saber有著隱匿情報的寶具，基本屬性我是能看到，不過除此之外全都——”
　　“吾認為，盡早消除不確定因素才是上策。趁現在還來得及，不快派個人追上去麽？”
　　壹只白鴿拍打著翅膀降落在女人的手臂上，女人側過尖尖的耳朵，黑色的長發如流瀑般垂下，撩動起壹絲甜蜜的芬芳。
　　只是這芬芳中帶起的殺機，被男人幹脆地拒絕：“不不，還是算了吧。畢竟我們也是同伴，要爭鬥還太早了。”
　　“同伴？不是吧。”
　　“他們也是尋求聖杯之人，這壹點上我們利害壹致，所以是同伴——至少在打倒黑方的從者之前是的。而且，我知道那個saber的身份。”
　　“咦？可汝剛才不是說，真名被隱藏了，沒法看破嗎？”女人瞇起細長的眼角。
　　“看不破，不代表不能通過其他的方法不知道。”男人的笑容中帶著壹絲與陽光不同的意味。
　　“故作神秘。”女人瞪了男人壹眼，即使是生氣，依舊有著動人心魄的美麗。
　　男人用手托起下巴，面帶疑惑：“女人不是喜歡神秘的生物嗎？我記得有壹這麽壹句話‘Asecretmakesawomanwoman’。”
　　“吾不否認，但男人的故作神秘是沒有風度的象征。”女人針鋒相對。
　　“是這樣嗎？”
　　“是。”
　　“好吧，既然妳這麽說，就告訴妳saber的真名吧。她的真名是莫德雷德，圓桌騎士之壹，終結亞瑟王傳說的叛逆騎士。”
　　男人的壹個代詞引起了女人的註意：“她？莫德雷德是女人？”
　　“是的，為了隱瞞這點以及不被亞瑟王看出莫德雷德的身份，她的母親摩根送給女兒壹個頭盔，並叮囑她‘絕對不可以摘掉’。這壹傳說被升華為寶具，屏蔽了她的關鍵信息。”
　　“哦？汝很清楚嘛，難道汝也追隨過那位亞瑟王？這個故作神秘的樣子，莫非汝就是那個梅林？”
　　“妳想到哪裏去了，我是如假包換的人類，不是夢魘。”男人有些困擾的撓了撓頭，“我的名字也告訴妳了，為什麽妳就是不相信呢？妳堂堂賽米拉米斯，會看不出來我到底有沒有說謊？”
　　“誰讓汝總是故作神秘。”被稱作賽米拉米斯女人輕哼壹聲，“而且吾可沒聽說過有哪個叫黎恩的英靈。”
　　“與亞述女帝相比，我這個無名小卒自然是不值壹提。”
　　被稱作黎恩的男人毫不在意。這種看似謙恭，實則傲慢的態度讓賽米拉米斯感受到了憤怒。
　　她壹甩手，丟下壹句“毫無誠意地奉承。”就要轉身離去。
　　黎恩見狀，趕忙拱手：“女帝陛下息怒，妳就不想知道我們為什麽會被戒備嗎？”
　　“反正不會是吾的責任。”賽米拉米斯余怒未消。
　　“不，事實恰恰相反。”黎恩擺了擺手。
　　“汝是在戲弄吾嗎？”
　　“怎麽會呢？我可是‘誠實可靠小郎君’。”
　　“再多嘴就拔掉汝的舌頭！”賽米拉米斯陰沈著臉，整個鐘樓的空氣都因此變得凝重。
　　“……”
　　“怎麽不說話了，吾在等汝的解釋。”
　　黎恩張開嘴，指指自己的舌頭。
　　賽米拉米斯被氣笑了：“不讓汝多嘴，不是不讓汝說話。”
　　“哦，這樣啊，嚇我壹跳。”黎恩拍了拍胸口，以示驚魂未定。
　　“說吧。”
　　“遵命，女王陛下。他們之所以對我們有所戒備，是因為莫德雷德從妳身上感受到了和她的母親同樣的氣息。”
　　“那個摩根？亞瑟王的姐姐？”
　　“沒錯。”黎恩點頭，“隱藏在暗處的毒蛇，陰謀以叛逆之子顛覆亞瑟王朝的罪魁禍首，某種意義上算是妳的同類。”
　　“毒蛇…毒蛇…妳也是這樣看我的嗎？我的master，黎恩先生。”賽米拉米斯的臉上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甜蜜笑容，與甜蜜笑容同在的是讓整個世界都仿佛明媚起來的芬芳。
　　“蛇不蛇的先不說，論毒，她可比不上妳。”黎恩也笑了，陽光燦爛的笑。
　　“那還真是多謝誇獎。”賽米拉米斯笑容不減地壹揮手，濃烈的芬芳中人欲醉。
　　然後，黎恩壹翻白眼，捂著胸口，渾身抽搐。
　　賽米拉米斯居高立下地看著緩緩倒地的男人，眼神冰冷：“那就好好嘗壹嘗我的毒吧——驕慢王的美酒！”
　　真是個任性的家夥，獅子劫嘆息道。但現在是早上九點，在這個時間段沒有哪家服飾店是開著的吧。兩人暫且說好這次會合壹結束，就去買衣服。
　　登上樓梯頂部，獅子劫壹邊確認著周圍沒人，壹邊把手伸向教會大門。現在時間是九點，他再次確認時間是否準時。
　　打開厚重的大門，剛踏進內部，就看見中殿對面——祭壇前佇立著壹名男子。從他即使見到獅子劫的身姿也毫不驚訝來看、他應該就是招待人了。
　　“——歡迎。”
　　獅子劫輕輕擡起手，臉上浮出笑容。
　　“這裏就是約定的地點、而妳就是把我叫來的人，對吧。”
　　“嗯嗯，當然。”
　　獅子劫點點頭、壹邊走過中殿壹邊對靈體化的saber低語道：
　　“Saber，有從者在麽。”
　　“不，我沒法覺察。但是總有不好的預感，小心點master。”
　　沒法覺察，卻有不好的預感，從者這樣的回答讓獅子劫在內心產生疑問，但他沒空去考慮那些。
　　他在前方的長椅子上坐下，近距離再次觀察，發現招待主比想象中要來得年輕。從那身修道服來看，他應該就是那聖堂教會派來的神甫，他以純真的臉龐，用老成的微笑開口道：
　　“初次見面，我是黎恩·舒華澤，擔任這次聖杯大戰的監督人員。”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某種東西在獅子劫的腦海中閃過。但那過於細微，僅僅只是可以無視的違和感，他也就沒有多想。
　　“我是獅子劫界離。自我介紹省略，反正妳都調查過了吧？”
　　“是的，如您所說。”
　　真是可疑的笑容，獅子劫想道。他臉上的表情是達觀的笑容。這不是未滿二十歲的人該有的笑容。
　　“您不讓隨從的從者實體化麽？”
　　“不，並不是——”
　　“快讓我實體化，master，我有很不好的預感。”
　　聽了這話，獅子劫立刻連線。
　　即刻，伴隨著金色的粒子，“紅”saber——莫德雷德出現了。她開始警惕地環視四周，保護獅子劫。
　　“哎呀。”
　　黎恩掃了壹眼突然出現的saber，用手指抵著眼睛，想笑又沒有笑出聲。
　　“怎麽了？”
　　“不，沒什麽。那麽，我也讓妳見見我的從者——實體化吧，assassin”
　　“明白了，吾主。”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獅子劫嚇得猛地站了起來。在自己坐著的長椅旁邊，assassin實體化了。
　　“呿，是assassin麽。”
　　Assassin在現界之時，可以獲得職階特殊能力“氣息遮蔽”。若在靈體化狀態下施展“氣息遮蔽”，只要不進入攻擊態勢，這邊是沒法察覺的。
　　“吾乃紅之assassin。請多關照喔，叫獅子劫的。”
　　飄蕩著甜美的香味，身穿厚重禮服的頹廢美女微笑著顫動修長的指尖。
　　“我才是。”
　　獅子劫以僵硬的笑容從她身旁離開了。提起暗殺者，在“冬木的”聖杯戰爭中被召喚的是壹直都是哈桑·薩巴赫。那麽，她也是其中之壹麽？
　　獅子劫憑直覺做出了否定的估計。山中老人是純粹的暗殺者。憑借磨練身體和精神而獲得的技術來抹殺目標。眼前的她，這樣的印象十分淡薄。與她相稱的不是暗殺，而是謀殺吧。壹句言語，壹抹視線，都能輕易將某個目標抹殺。
　　“——真是討厭的女人”
　　聽了莫德雷德的低語，獅子劫從心底裏同意。
　　“Assassin，獅子劫先生正困擾著呢。”
　　“吾知道，吾知道啦。”
　　噗嗤噗嗤地笑著，assassin離開了獅子劫。
　　“那麽，我就盡快報告現狀吧。千界樹壹族，已經保有了六名從者。saber、archer、、rider、berserker、caster、berserker似乎唯壹只有lancer還沒能會合。”
　　“知道真名的有哪些？”
　　“很遺憾，現在連壹個都沒把握到。不過，因為沒有直接戰鬥過，這也是理所當然。六名的屬性這種程度的情報，倒是可以確認。”
　　黎恩從懷中取出檔案。獅子劫道了個謝，接過來粗略地瀏覽了內容。上面只有六名從者的屬性，固有技能和寶具之類最重要的情報還沒有記載。即便如此，憑借屬性還是可以做出某種程度的判斷。
　　看完最後壹份檔案，獅子劫的手突然壹頓，他想起了在貝爾費邦那裏得到的情報。
　　“等等，妳剛才說lancer沒能會合？可是——”
　　“妳是想說那名可以預見到的英雄？”
　　獅子劫點頭同意：“這裏是羅馬尼亞，不可能不把這個國家的英雄拉出來，但那壹位，瓦拉幾亞大公弗拉德·三世不應該是lancer嗎？”
　　“確實，最適合他應該是lancer。幾乎沒有和劍與弓矢相關的軼事。Assassin和caster的可能性也等於零。有了知名度補正，rider反而全部屬性都偏低，也沒有必要以失去理智為代價換取屬性提升。”
　　黎恩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
　　“然而我可以確認他不是lancer，所以答案只能是berserker，妳看他的屬性，就算是有了狂化的提升，也太誇張了，也只有最高的知名度高等級的狂化加起來，才能達到這種程度。”
　　如黎恩所說，黑之berserker的屬性堪稱恐怖。除了幸運，沒有壹項低於A，筋力和耐久很有可能達到了EX。
　　“可是，根據魔術協會的說法，疑似弗拉德·三世的從者似乎沒有陷入瘋狂，說話和行為都和普通人沒有多少區別。”
　　事到如今，獅子劫也沒有為魔術協會保密的意思，反正以教會的能力也能搜集到清掃隊被從者幾乎全滅的情報。
　　“那就只有兩種解釋。第壹，物極必反，瘋到極致說不定就是冷靜。我方的berserker狂化等級EX，也能交流，不過僅限於說話，我們沒有辦法理解他的想法，他也沒有辦法理解我們的。有這樣的先例，弗拉德·三世更進壹步也不是沒有可能。”
　　“理智的瘋子……總覺得有點難以想象。”獅子劫臉皮抽搐，讓本就猙獰的刀疤看上去更加恐怖，“第二種呢？”
　　“地區因素，雖然他作為德古拉伯爵的原型而十分有名，但在羅馬尼亞，畢竟被強調的是他作為英雄的壹面。在這片大地上，他就是瘋了，也不會丟失領主的氣度。所謂上位者，大概就是這麽壹回事吧。”
　　“有道理。那如果兩種解釋重合到壹起——”說到最後，獅子劫自己都有點說不下去。
　　黎恩揉著太陽穴，接了下去：“那我們或許就要面對壹個，比任何時候都要強大的弗拉德·三世。壹個擁有頂級從者的力量，絕對理智的瘋狂領主。”
　　“這可真是——”獅子劫不由打了個冷顫，“算了，不說這種不確定的事情，來說說我方從者吧。”
　　“先說結論，敵人很強，我們也不弱。獅子劫先生的saber非常優秀，而且可以斷言lancer和rider也都擁有能和弗拉德三世抗衡的實力。”
　　“——呵。”
　　魔術協會似乎也發掘了頗為強力的英靈。既然黎恩如此斷言，那應該是有著相當的知名度、或是實力在知名度之上。
　　“難道是，父王……”
　　Saber悄悄地用他人聽不見的聲音小聲念叨著。
　　“安心吧，沒可能的啦……大概。”
　　——真希望這麽想。要是發生那種事態，不用說，肯定會在戰鬥之前就爆發內訌。
　　“總之，獅子劫先生召喚了saber，七個人就到齊了。那麽——saber的真名，能不能請您告訴我呢？”
　　聽了黎恩的話，assassin噗嗤壹聲笑了出來。同時，saber周圍的氣氛也顯露出不和諧的敵意。黎恩壹邊暗示著“快把真名告訴我”，壹邊對assassin的笑聲似乎感到十分惱火。
　　“啊……無論如何，都必須得公開麽？”
　　“呼。希望您能給我個不能公開的理由呢。這次，我們是同伴。既然相互托付性命，那麽事先公開真名會不會比較好？”
　　“但是……即使相互托付性命……真名也……”
　　畢竟，真名是從者的最重要情報。根本不能冒然公開。清楚了真名，必然可以知道寶具是什麽、弱點是什麽，反過來甚至連擅長的是什麽都能知道。
　　“而且既然我們展開了共同戰線，您就必須說明使用的是何種寶具。不過這麽壹來，真名就有很高的概率會被看穿吧。說到底都壹樣呀。”
　　黎恩的建議合情合理。盡管如此，獅子劫還是強烈地感到與這個黎恩以及——assassin展開共同戰線，是壹種極其可怕的行為。
　　他莫名感到壹股寒冷。這是絕不存在於戰場熱氣之中的陰謀的氣味。
　　獅子劫轉過身去背向二人，與saber面對面進行心靈感應。master和從者之間即使不發出聲音也能進行這種程度的交流。
　　“master。妳打算怎麽辦？順帶壹提我可不願意。”
　　“我也意見相同。可是理由呢？”
　　“……直覺。”
　　“妳的直覺還真準啊。好，決定了。”
　　獅子劫拿起檔案，背向二人朝中殿走去。
　　“哎呀，您要去哪？”
　　“啊啊，我們想去哪就去哪，幸好，我的從者是saber。單獨行動沒什麽大礙。”
　　在七名從者中被譽為最優秀的saber。若論屬性的高低和攻擊力的強弱，不管與哪壹位從者戰鬥，敗北的可能性都很低。
　　“唔，那麽說來是不打算采取共同戰線了？”
　　“六名從者不是到齊了麽？更何況妳也說了，lancer和rider頗為優秀，那麽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吧。”
　　“真為難啊……不過您說的也沒錯。”
　　黎恩似乎有些為難地撓了撓腦袋。assassin微微吊起眼角。表情中透露出壹絲不快。
　　“——於是乎，汝言下之意是不需要吾等的協助了麽？吾等，可是能搜集到圖利法斯所有的情報喔”
　　“不會吧。情報不論多少我都想要啊，有必要的話，我可以花錢買哦。”
　　這些話，令assassin眼角吊得更高了。黎恩輕輕地阻止了她。
　　“我會定期地為您提供情報的。本來還想和您壹起並肩作戰來著，真遺憾。”
　　黎恩看似惋惜地低喃道。
　　獅子劫壹離開教會，馬上就讓saber靈體化。他徑直地走向階梯，巴不得早壹刻離開這裏。
　　“saber，後面有追兵麽？”、
　　“沒有，不過assassin可能會靈體化跟蹤我們，不要掉以輕心。她要是敢攻擊過來，我就瞬間砍了她”
　　“不過現在是白天，我覺得不大可能……我的預感非常不好，還是早早離開這裏吧。”
　　“我可以說壹件事麽。”
　　“說吧。”
　　“我從紅之assassin身上感到和母後同樣的氣息。她要是背叛了我們那倒還好。但我總覺得，自己可能會到最後都沒能察覺到被背叛，落得個曝屍荒野的下場。”
　　莫德雷德的母親——不言而喻，那就是亞瑟王的親姐姐摩根。她是與梅林並駕齊驅的魔術師。正是她唆使莫德雷德篡奪王位、打倒亞瑟王。
　　既然saber說她“和母後同樣”，想必此人是個深不可測的陰謀家。
　　“總之，還是不要靠近assassin比較好。”
　　獅子劫走完階梯，終於長舒壹口氣。他讓saber確認了壹下，周圍並沒有從者的氣息。
　　“Master，比起這個。”
　　“什麽？”
　　“那個、該怎麽說呢。我的master不會奉承奸人，這讓我感到安心。只是稍微哦我只是稍微、安心了壹些。”
　　她略帶吞吐地說出了那句贊美的話語。至少，拒絕了他們的建議，還是有很多好處的。當然，前提是從者信賴自己的禦主。
　　“那還真是、多謝。接下來，我們要去圖利法斯了。最壞的情況，有可能要與全部的從者為敵，沒問題吧？”
　　聽了獅子劫的話，saber高聲宣布：
　　“交給我吧master。我莫德雷德，可是唯壹超越父王的騎士啊！”
　　原來如此，獅子劫暗暗理解到。從者的召喚，似乎真的會選擇與召喚者精神性相類似的英靈。她和自己確實很相似。
　　——特別是自信過剩這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