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裝糊塗

　　“事不過三，這個孫亞楠還當真給我來了三回，呵呵。”陸希言自嘲的壹笑，不過，這孫亞楠也夠倒黴的，兩次都折在他手裏。
　　“先生，您還笑得出來，剛才我都快嚇死了。”麻小五埋怨壹聲，“那壹刀真紮下去，您可就算不死，呸呸……大過年的，我說這個幹什麽？”
　　“妳覺得，剛才孫亞楠這壹刀能殺了我？”陸希言問道。
　　“如果紮實的話，您就算不死，也得重傷。”麻小五仔細回憶了壹下說道。
　　“小五，妳來扮演孫亞楠，我們把案件重演壹下，如何？”陸希言心中壹動，忽的有了壹個想法。
　　“案件重演？”
　　“妳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來，妳藏在辦公室的門後，右手持刀。”想到就做，陸希言卷了壹張報紙當做是孫亞楠手中的尖刀，然後讓他隱藏在門後。
　　然後陸希言走出去，從外面推門進來！
　　麻小五按照孫亞楠剛才的出刀的軌跡朝陸希言後背心紮了下去。
　　“不對，小五，妳方向不對，再來……”
　　“……”
　　“應該是這樣，小五，我覺得我們需要把上壹次孫亞楠刺殺我的場景再壹次重演壹遍。”陸希言道。
　　“上壹次？”麻小五不明所以，上壹次都過去很多天了，細節方面，他也事後才知道的。
　　“妳不記得沒關系，我記得，妳按照我說的做，來。”
　　“當時我，我進來，看見成誠趴在桌上，我就去查看，忽然感覺到背後有異常，於是我就壹個閃身……”
　　“他當時應該站在這個位置，刀在右手，橫握，目標是我的咽喉，不，不是咽喉，偏了壹點兒，應該是鎖骨上面這個位置，妳來試試？”
　　“先生，咱們這個重演現場有什麽意義？”麻小五不理解的問道。
　　“先陪我演完，待會兒再告訴妳。”陸希言直接打斷道。
　　“噢。”
　　“再來！”
　　“……”
　　“小五，我有些明白了，呵呵呵。”經過數次的重演，陸希言忽然笑了起來，對麻小五道。
　　“先生，您明白什麽了？”被這樣擺弄來，擺弄去的，累的麻小五全身骨架都快散了，這可比跟人直接打壹場還難受。
　　“小五，妳覺得，孫亞楠三番兩次都能潛入醫院，還能輕易的接近我，這個人的能力如何？”
　　“很厲害。”
　　“比妳如何？”陸希言問道。
　　“我不知道，但如果正面交手的話，他應該不是我的對手，其他方面就不知道了。”麻小五老實的道。
　　“妳壹個人能做到他做到的嗎？”
　　“壹個人，有些難度，但也並非不可能。”麻小五認真的想了壹下，“先生，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是說他壹定還有壹個幫手，這個幫手壹直在暗中協助他，但是，我們卻對這個人壹點兒線索都沒有。”
　　“嗯，妳說的對，醫院是公共場所，任何人都可以進，這壹次如果沒有這名幫手引開唐兄的註意力，只怕很難分身潛入醫院，所以，這個同夥還沒有找到之前，法捕房就有理由拒絕日本上海憲兵司令部的引渡。”陸希言道。
　　“先生，這是好事嗎？”
　　“好事兒，只怕是未必，呵呵。”陸希言笑了笑。
　　“先生，我不太明白？”
　　“妳幫我約壹下唐督察長，晚上我請他吃火鍋，老閆家羊肉火鍋。”陸希言道，“把齊桓也叫上，還有老曹，壹起叫上。”
　　“羊肉火鍋，好！”
　　“去吧，我先打個電話訂壹個位置，這家的生意，到了晚上，那叫壹個爆滿。”陸希言呵呵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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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被抓進巡捕房，孫亞楠的日子可就沒有之前那麽好過了，就算他是自己人，唐錦也不能輕易放過他了。
　　起碼也要給他壹個難忘的教訓。
　　“說不說，說不說……”皮鞭浸泡了辣椒水，再沾上青鹽，那壹鞭子下去，除了疼痛之外，馬上就是壹種火辣辣的如同鉆入骨髓的感覺。
　　讓人痛不欲生。
　　這壹招下，多少銅皮鐵骨的硬漢子都承受不住，乖乖的張嘴招供。
　　“啊……”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聽的外面的唐錦都感覺有些心臟緊縮，毛骨悚然的。
　　這酷刑不施加在自己身上，那是體會不到它的可怕。
　　“孫亞楠，本來老子還敬妳壹條漢子，不過現在看來，妳不過是壹個有眼無珠的蠢笨之輩，妳跑就跑了，為何還要殺陸顧問，說，到底是誰讓妳怎麽做的？”齊桓走過去，壹把捏住了孫亞楠的下顎，厲聲問道。
　　“我就是殺壹個漢奸而已，沒有人指使。”
　　“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打！”齊桓怒道。
　　“是。”
　　“上壹次在廣慈醫院，這壹次在老西門舊衣攤，都顯示妳暗中還有壹個幫手，說，他是誰，住在什麽地方？”
　　“我沒有幫手，就我壹個人……”
　　“探長……”
　　“知道了，妳先替我審著，我去去就來。”齊桓點了點頭，吩咐壹聲手下人壹聲，拉開門出來。
　　“督察長，您有什麽吩咐？”原來是唐錦叫人把他叫出來的。
　　“妳悠著點兒，別把人給我弄死了，老陸讓小五傳話，晚上請吃羊肉火鍋，叫妳壹起。”唐錦低聲道。
　　“真的，陸顧問請客，那可以壹定要去。”齊桓嘿嘿壹笑。
　　“咱們投資那事兒，差不多定下來了，以後，咱們就算沒了差事，也有壹份保障，起碼妻兒老小不會跟著挨餓。”唐錦道。
　　“那還不是跟著督察長您才有這機會。”
　　“那還陸顧問的面子，賚安洋行那麽大的產業，不是隨便壹個人就能接下來的，以後，得叫陸老板了。”
　　“陸老板，叫著挺順口的，督察長，您說，這陸老板日後會不會當上咱們法租界的華董？”
　　“不好說，不過眼下這個時局，隨時都有變天的可能，所以，咱們走壹步算壹步吧。”唐錦道。
　　“跟著您，準沒錯的。”齊桓嘿嘿壹笑。
　　唐錦的麻煩還不僅僅於此，他偽造的所謂的“槍決”孫亞楠的命令，這是導致孫亞楠越獄的誘因。
　　雖然說沒有造成多大的人員傷亡，人也隨後抓到了，但影響產生了，尤其是人是從看守所裏跑掉的。
　　為了減輕責任，看守所所長屁股壹轉就把他給出賣了。
　　薩爾禮抓到唐錦這個把柄，自然要在卡爾總監以及公董局總辦面前告狀，卡爾總監雖然欣賞唐錦的能力，卻也不能過分袒護。
　　出了事兒，總要有人背鍋的，這壹次，雖然唐錦膽大妄為，但他是出於辦案，想要試探壹下這個孫亞楠的，那份“處決”的命令並沒有生效，事實上，它也不會生效，只是誰都想不到孫亞楠會越獄，而且還如此輕易的成功了。
　　看守所所長才是最大的責任人。
　　至於唐錦，隨後很快就將越獄的嫌犯給抓住了，沒有造成人員傷亡，算是功過相抵了。
　　當然，如果不是唐錦強大的人脈關系，只怕這壹次他真的是想要脫身就難了，起碼降職的處分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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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唐錦？”
　　“雲子小姐，這件事已經在法捕房內傳開了，千真萬確。”酒井站在竹內雲子面前，彎腰低頭道。
　　“這個人很有背景，青幫，公董局高層，還有商界都有很深的人脈，不然僅憑他那點兒海外關系還坐不上政治處那個位置。”竹內雲子道，“他也是我們在法租界活動最需要註意的人。”
　　“雲子小姐，這個唐錦為什麽要這麽做，目的又是什麽？”酒井問道。
　　“淺野君知道嗎？”
　　“林世群那邊的行動失敗了，肖揚這條線完全中斷，淺野君正忙著幫林世群協調關系，讓英租界警務處釋放吳四寶等人。”酒井道。
　　“發生這樣的事情，法捕房是不會同意我們立刻引渡孫亞楠了，我該回去了。”竹內雲子道。
　　“雲子小姐，我們就這樣離開，對手會不會？”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可不是聰明人的做法，這都是誰都明白的道理。”竹內雲子道。
　　“明天壹早，我們回去。”
　　“哈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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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閆羊肉館。
　　最好的包廂，留給了陸希言。
　　圍爐坐下，鮮嫩的羊肉，配上嗆喉的烈酒，這才是男人的吃法，不過，陸希言自覺酒量有限，就不跟他們三個拼酒了。
　　“老曹呢，我不是讓妳們叫他了？”
　　“他發現壹點兒線索，蹲點兒去了，回頭，妳單獨請壹次就是了。”唐錦夾起壹顆花生米扔進嘴裏說道。
　　“是嗎，我也有壹條線索。”陸希言嘿嘿壹笑。
　　“什麽？”
　　“孫亞楠越獄的時候，在看守所的衛生室打過壹個電話，電話具體內容不知道，但我想打給誰，應該能查到的。”
　　“老陸，妳怎麽不早說？”唐錦壹楞，埋怨壹聲。
　　“我也是剛知道。”陸希言嘿嘿壹笑。
　　“是那個跟孫亞楠關在壹起的家夥，對不對？”唐錦馬上就明白了，這種事兒，除了那個人之外，還能有誰知道的這麽清楚，敢情這小子在看守所裏壹直裝睡呢。
　　只怕是孫亞楠越獄的全部過程他都看到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咱們還是比人家慢了壹拍了。”陸希言嘿嘿壹笑，他是故意的，畢竟他也有私心。
　　“這個‘軍師’，還真是處處的搶在我們前頭，他到底為啥對這個孫亞楠如此感興趣？”
　　“唐兄，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陸希言裝糊塗道，以唐錦的聰明，要不了多久就能想明白。
　　但這個事真是捅破的話，對“鐵血鋤奸團”來說，那可就不是什麽好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