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年夜

　　伴隨著電視機裏傳來春節聯歡晚會的歌聲，2007年的春節拉開序幕。終於過年了，這是黃文斌穿越回來的第壹個春節，穿越回來短短幾十天，他混成了總經理助理，買了兩套房產，還欠下了六十萬巨額債務。發財大計已經有壹線曙光，但是還需努力。
　　黃文斌的父親身體還很健康，黃文斌勸了他好幾次去檢查身體，黃父壹次都沒去。過了年，黃文斌打算找父親深入的談壹下，可是又擔心去做全面檢查沒查出問題來，父親以後都不肯去醫院了。現在才2007年，造成腦溢血的原因也不知道形成了沒有。
　　母親還是那壹副樂觀的樣子，絲毫不知道幾年之後有這麽壹場巨變，更不知道黃文斌為了這場巨變在做著準備。上輩子的黃文斌活得很單純，以為只要把自己分內的工作做好，就能升職加薪迎來幸福的生活。
　　現在他已經知道，窮人的幸福，沒事的時候，只不過是虛幻的肥皂泡。沒事的時候，折射出七彩光芒，絲毫也不比有錢人的寶石差。可是只要碰上壹點天災人禍，馬上就會破滅消失。
　　所以黃文斌不停的努力賺錢，為此放棄壹切也不在乎。黃文斌有幾個大學好兄弟，上輩子的這個時候，他們經常壹起去打籃球吃燒烤暢談人生。這輩子為了賺錢，兄弟們約了黃文斌好幾次，黃文斌都沒空去。
　　找壹條爛大街的祝福短信，選上所有的親戚朋友，群發過去。在追逐金錢的道路上，親情友情當然會越離越遠。如果黃文斌有心情的話，他壹定會十分感慨——現在餐桌的氣氛實在是太奇怪了，黃文斌實在是沒心思文青。
　　小小的飯桌上，劉德和劉俊占據著壹角，正在大吃大喝。黃家雖然不怎麽富裕，年夜飯還是挺豐盛的，只要忽略他們的吃相，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問題是另壹邊，黃文斌的父母壹左壹右把肖蕾夾在中間，不斷的噓寒問暖給她夾菜。
　　“原來小蕾家裏還有這種事，真是太封建了！”黃母聽了肖蕾被逼著出嫁去給哥哥換媳婦的事情，難過得流下了眼淚，“誰家的女兒不是娘的心頭肉，怎麽能這麽狠心呢，逼著妳嫁給瘸子。”
　　“我們家那邊很多都這樣的。”肖蕾解釋說，“下聘禮辦酒席都要花錢，前前後後算下來，娶親起碼要好幾萬。很多人都付不起，就采取換親的方式，我把女兒嫁給妳兒子，妳的女兒也嫁給我兒子，大家都不用出聘禮。”
　　“那做女兒的能願意嗎？”黃父問。
　　“當然不願意了，沒有誰願意的，被換著嫁過去，就好像貨物壹樣。夫家都把換來的媳婦往死裏使喚，生怕自己家吃虧。我有壹個表姐，就是這麽被換過去的，她每天壹大早起來打掃衛生做早餐，要伺候壹家上下三代，懷孕的時候還下地幹活呢。今年三十歲不到，和五十多歲的老人壹樣。”肖蕾說。
　　“怎麽能這樣呢，她就不和自己娘家說？”黃母問。
　　“說了，可這又有什麽用呢。”肖蕾說，“我舅舅對兒媳婦也還不是這樣。”
　　“真是太可憐了，妳放心，我們這兒不會有這樣的事情。我們這兒都把兒媳婦當親生女兒壹樣，特別是我們家，那都是當心肝寶貝來疼愛的。”黃母信誓旦旦。
　　“那真是太好了，也不知道誰家女兒有這樣的福氣，能嫁到您家裏來。”肖蕾說著瞟了黃文斌壹眼，“我們那兒的年輕女孩，都希望能到外面打工，既能賺錢，又能開拓眼界，最好還可以碰上壹個自己喜歡的，可以老實過日子的男人。”
　　眼看著對話越來越不對勁，下壹秒說不定自己母親就要說出“我們家文斌就很老實”這種話來，黃文斌急忙夾起壹只大雞腿，放到肖蕾碗裏，“今天這雞真好吃，肯定是放養的走地雞，小蕾妳來吃個雞腿。”
　　“謝謝黃大哥。”肖蕾果然被引開了註意力，“哇，真的很好吃啊，伯母妳的手藝真好。比飯店的大廚做得還好吃呢。”
　　“哪有，小蕾妳真會說話。”黃母最喜歡別人誇獎她的廚藝，聽到這話嘴角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包子鋪那也是飲食業，我這業余的肯定比不上妳這專業的，什麽時候讓我們嘗嘗妳的手藝？”
　　“我明天就做包子給您做早餐。”肖蕾說，“可惜除了包子，我能做的菜不多，以後還要多跟阿姨學習。”
　　“這不太好吧，太麻煩妳了。”黃文斌說。
　　“不麻煩，應該的。”肖蕾說，“這次擅自來了，給妳們家添了許多麻煩，做個早餐算什麽。黃大哥妳幫了我這麽多，我壹直都很想為妳做早餐，可妳都不給我機會，這次可壹定要好好嘗嘗。”
　　“表弟，這就是妳不對了，人家小蕾壹番好心，妳怎麽能不吃人家……的包子呢。”劉德壹邊往嘴裏塞各種好吃的，壹邊含糊不清的說話，“我們那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通水通電，這幾天的早餐就靠妳了。”
　　“妳看看妳。”劉俊壹拍劉德，“怎麽就這麽不爭氣呢，讀書的時候叫妳不要泡妞，好好讀書，妳偏不聽，女朋友壹個月換壹個，弄得都沒能升學。後來年紀大了該結婚生子了，叫妳好好泡妞，妳又不聽，到現在都沒交上女朋友！妳看看人家，該讀書的時候就讀到大學畢業，壹畢業立即就去泡妞，現在都帶回家來了。”
　　“這人家是誰啊！”黃文斌忍不住問。
　　“表弟妳害什麽羞啊，正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阿二不曾偷。”劉德說，“這種事情大家心照不就好了，幹嘛非要說出來呢？閃光彈不是這麽用的，其實我現在也處著幾個就是還沒選好。”
　　“我覺得還是說清楚的好。”不說清楚，黃文斌怎麽反駁。
　　“好了好了，大過年的吵什麽啊。”黃母不耐煩的喝住了黃文斌，“我們又沒說什麽，妳著什麽急。”轉過頭去對著肖蕾，立即換上壹副笑臉，“小蕾啊，今天過年，這個紅包妳收著啊。”
　　黃父就從口袋裏拿出壹個小紅包來，黃母壹胳膊肘頂過去，黃父連忙把小紅包塞回去，又拿出壹個大紅包來，“新年大吉啊，身體健康，事業進步。”
　　“怎麽能讓妳們給我紅包呢？”肖蕾連忙推辭，“已經很麻煩伯父伯母了。”
　　“自己人客氣什麽，快收下。”黃母把紅包硬塞到肖蕾手裏，“吃完飯壹起看春節聯歡晚會迎新年，年三十人人都回家，公交出租都沒了，妳就在我們這兒將就壹晚怎麽樣？”
　　“這怎麽能行呢。”劉德又說話了，“起碼住到年初五。”
　　“打攪這麽多天怎麽好意思。”肖蕾說，“五天太多了，三天都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餵餵，來的時候明明說過年，那應該就是年三十壹晚上吧，這麽快就變成三天了？黃文斌當然不是小氣，但這時候就已經完全誤會了，要是住三天，自己父母還不催著去領證結婚啊？
　　肖蕾現在才十七歲，還不能結婚的啊……不對，他壓根就不喜歡肖蕾這種清純小妹妹類型啊。肖蕾很漂亮，但是黃文斌已經過了只看臉的年紀。現在的他，除了臉以外，還要看胸。肖蕾除了臉之外還腿長腰細皮膚雪白，就是胸部不夠壯觀。
　　也許等時間流逝，黃文斌成了中年禿肥暴發戶的時候，他會在壹次喜歡上肖蕾這樣的美少女，但不是現在，再說他還忙著賺錢呢，哪裏有時間考慮兒女私情……感覺說服力好弱的樣子，連黃文斌自己都覺得是在找借口。
　　“別說三五天，就是……十天八天的也沒關系啊。”黃母差點就說壹直住下去也沒關系了，“好了好了，大家都吃飽了，我來收拾桌子，妳們先看電視吧。光看電視也太悶了，要不要打牌啊？”
　　“我不會打牌，看妳們打吧。”肖蕾說。
　　“不會打沒關系，很快就能學會的。”黃母大喜，她最喜歡打牌了，“我們兩做壹家，劉俊，妳和妳兒子壹家，老頭子妳做壹家，文斌妳做壹家，我們來打麻將。輸贏各安天命，誰也不許耍賴啊。”
　　壹聽到有麻將打，劉俊立即站了起來，“那還等什麽，趕緊開臺啊，哼哼，今天就讓妳們看看我麻將王的厲害。要是輸多了，妳們可別哭鼻子。”
　　“拉倒吧，妳還麻將王呢，”劉德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自己父親的謊言，“人家是叫妳麻將旺好不好，說妳壹打麻將，上家下家對家的手氣都旺了，為什麽呢，還不是因為妳輸的多。姑姑，我不要和我爸壹家，我要和表弟壹家。”
　　“去去，誰想和妳壹家啊，我還怕妳拖累了我呢。”劉俊也說。
　　“劉德妳和我壹家吧。”黃父不喜歡打麻將，“妳先打，我看壹會兒電視。”
　　“姑父妳真是太好人了。”劉德掏出錢包啪的壹下仍在桌子上，“打多大啊？壹百兩百怎麽樣？”